“易云，你一点都不胆小。”
程白沉着声音，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连带着他两侧的手都有一点颤抖。
易云再次望向他眼睛的时候，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有一种——心疼。
程白几乎没有流过泪，可他这次眼眶却红了一点，只是在咬牙忍着，他不能先哭，他要照顾易云。
“为什么?”易云自嘲的笑了笑:“人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可我之前甚至都不能拒绝别人递过来的酒。”
程白之前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如果说第一次他带着易云参加聚会，易云是故意喝下了那一杯酒，那么后来几次，她仍旧是接过别人的酒，从来不懂得拒绝。
“这不怪你。”程白立刻打断了她，他之前已经找过最出名的心理医生了，他知道这只是一种症状:“这真的不怪你，是因为你心理出现问题了，才会这样。”
“真的吗?”易云颤抖着声音，抿着嘴看着程白。
“真的。”
程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从遇见易云，他的语气总是愈发坚定，生怕其中有一点犹豫就会让易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坦然的心再次崩塌。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就不会在想起曾经的往事了，也不会再因为那些事情而折磨自己了，但现在，尤其是昨天晚上，我一看到那种男人，心里还是会特别难受，特别压抑，我知道我可能有心理问题，只是我不敢去面对……”
易云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很条理清晰，甚至有些不知所云，可程白每次都能够明白她的点。
“我明白。”
她每说一段话，程白都会给予她坚定的支持，他想要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拼接好她脆弱的心。
“我、易戈、傅小年包括陆阳，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不需要小心翼翼的，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说出来。”
易云撇嘴，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只泛着水光，就足以让人怜惜:
“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易云了。”
“我知道，”程白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可我依然在你这边，就算以后他们都离开你了，我不会。”
他说，他们都离开你了，我不会。
易云哭了。
她的哭向来是带有发泄的意味的，但是这一次，她哭的毫无目的性，似乎只是为自己哭一哭，又或者只是因为感动和释然。
程白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抱住了她，一只手缓缓拍着她的背。
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渗入程白的衣服里面，让程白感觉肩头有着丝丝温热:“……谢，谢谢你……你不知道……我之前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会重蹈覆辙，害怕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只把我当做是原来的易云……”
易云穿书之后的情感压抑有时候并不全然因为之前的事情，还会因为她担心她自己现在来到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可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她本身，只认识原主，这会更加让她无法觉得被认可。
如果没有人知道她，她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她也会难过。
“易云，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易云，我知道了你的一切。”
程白手抚上了她的发丝:“我也会永远记着你，记着你的喜好，记着你的故事。”
大概十分钟过去，易云才一抽一抽的停下来，她离开程白的怀抱，红着眼睛道:“……给我拿纸，我要擤鼻涕。”
“你刚才难道没有偷偷擦我身上吗?”程白看着破涕为笑的易云，也跟着笑了。
“只擦了一点点。”
易云用手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程白认命，去给她拿纸巾。
易云搂着医院的被子看着程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