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睡”一会儿,便悠悠“转醒”。
“姑姑,腿上会不会有些酸痛?都是我,是朕……”
“陛下,为臣者不可逾礼,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姑姑?”
甘棠眉目含笑,温柔地望着皇上道:“为君者,执掌天下,再没有比这更辛苦的了。若如此能让陛下稍感慰藉,便不必再拘着自己。”
“姑姑,我真是这世上运道最好的人了,”皇上伸手环着甘棠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道,“我有姑姑,还有这天下,便没什么辛苦的。”
甘棠抬起柔胰轻握了握皇上的手,二人气氛正是温馨,就听井仪在暖阁门外通报,说是安掌印前来复命。
“叫他殿外候着。”甘棠扬声道。
井仪应了声是,甘棠又对皇上道:“臣观陛下,日益信重安玉琳,不知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此事说来,还与皇爷爷有关。皇爷爷临终时,放心不下,说我的性子过于宽和,恐怕日后那些王叔会起什么旁的心思。便将在各藩地及镇北王处安排的人手,交予了安玉琳,让他监视众王,以防万一。”
“交给安玉琳?怪不得……”怪不得先帝要让安玉琳动手杀死他干爹冯宇,如此一来,若是安玉琳再背叛皇上,这等不忠不义之人,也就根本没人敢用了。
皇上疑道:“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臣是想说,怪不得陛下信重安玉琳,胜过微臣了。”
“姑姑又在说笑,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姑姑。安玉琳他,他很会办差,而且能体察上意。最重要的是,还能实心为姑姑着想,所以我才略倚重一些。”
实心为她着想?甘棠暗叹,安玉琳确实有本事,竟能把皇上哄得听信于他。可她也不能说,自己原是想叫安玉琳徇私枉法,放过甘旭的。
“既如此,别叫人等久了。望鹤殿还有些庶务,臣,先行告退。”
甘棠从乾清殿出来,与安玉琳擦肩而过。二人神情自若,都叫人看不出半点异样,可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思。
安玉琳想着,原先自己要兴朋党之狱,被甘棠所阻。这次,却是她自己提起,也不知这猫儿又有了什么坏心思,不得不防。
甘棠心中却是抑郁难平,明明她如今称得上是权倾朝野,却偏偏事事被安玉琳压过一头。安玉琳不断插手她的事,还害甘旭中毒,本已打算好怎么对付他,如今知晓了那件事,却是动不了他了。
虽然甘棠知道,安玉琳对付她的手段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真到了危急时刻,还会出手相助。可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安玉琳入殿回禀陛下,甘棠也回到了望鹤殿。
望鹤殿中,朱晓允等人正在忙碌公事。
甘棠示意朱晓允随自己入内殿,二人落座后,甘棠开口道:“这几日在望鹤殿,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望鹤殿一切都好,两座配殿被用作书房和休憩之处,后面的静思殿也用来存放各地奏疏了。下官等,感念陛下皇恩浩荡,侍中大人署理有方。”
甘棠摇了摇头,笑道:“你我又非初识,一切妥当就好,何必拿这些官话来搪塞。”
“毕竟是在宫中当值,大人念着情份,下官却不能失了礼数。”朱晓允面带笑意,坚持道。
“罢了,这几日我恐怕要主理朋党一案,兰台公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分内之事,不敢称劳。只是……”
“晓允有话,但说无妨。”
朱晓允斟酌了下语句,开口道:“兴朋党之狱,极易累及无辜。下官也怕大人,会落个铲除异己的名声。”
“此事,陛下交予我和安掌印主理,就是为了防止累及无辜。至于名声,自从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