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匈奴骑兵带着甘旭和朱晓雨一路往边境赶去,至午时,到了一片胡杨林中。为首一人用匈奴语说了些什么,众人便下马生火架灶。
千夫长来到朱晓雨身边,将她手脚解开,道:“他活不了了,泥不如跟窝。”
匈奴人说着,就要对朱晓雨动手动脚。甘旭早就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正在割身上捆着的绳子,见状猛地把快要断了的绳子挣开。甘旭抬手将匕首射向那匈奴人,正中后背,力道大得让匕首都完全没入后心。
千夫长一声惨叫,惊动了骑兵们。朱晓雨见甘旭已经动手,一脚踹开千夫长,拔下头上的藏刀簪,将短刃抽出。
甘旭与朱晓雨互相靠着背,一人持匕首,一人持短刃,对围上来的匈奴兵勇严阵以待。
“你太冲动了……”朱晓雨本欲与对方虚与委蛇一番,找到机会带甘旭逃走,甘旭一出手全都破坏了。
甘旭严肃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保有一女子,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一会儿有机会你就快逃,不要管我。”
匈奴兵勇持弯刀攻上来,外围还有人在挽弓放箭。
眼见包围圈慢慢缩小,甘旭突然一把提起朱晓雨,将她甩到包围圈以外,大喝一声:“快走!”
外围的匈奴人欲要去追朱晓雨,却被甘旭不避刀枪连斩三人的凶猛血性所震慑。
副千夫长忙用匈奴语喊道:“都别让这个男人跑了,他就是墨拓殿下要杀的钦差。”
见甘旭落到刀山箭网之中,朱晓雨一咬牙,从后面偷袭了一个匈奴人,将短刃插入他的脖颈。朱晓雨从匈奴人身上扒下来弓箭,找了棵树爬上去,搭弓射箭,为甘旭解围。
甘旭正在左支右绌,身上不免带了几处伤。突然,一个黑乎乎的铁球被丢到人群之中,发出砰的一声,火星四溅,又冒出滚滚浓烟。
一片混乱中,朱晓雨看见一个独臂蒙面男人拽着甘旭,一起从烟雾中跑出,向她的方向而来。
朱晓雨忙射箭阻击几个发现状况的追兵,等甘旭到了近前,才下树跟他们会合。
三人拼命往远处跑,没有发现身后那个副千夫长挽弓搭箭,瞄准着甘旭。等甘旭听到箭羽破空的声音,躲避不及,略一闪身,左肩中了一箭。
见状,那独臂男人又掏出一个黑色铁球,向匈奴人丢去,三人才得暂时脱身。
独臂男人带着甘旭和朱晓雨左绕右转,来到一个沙丘背后。他将一蓬沙棘挪开,后面居然被掏出个洞。三人爬进去,里面是别有洞天。
独臂男子揭开面罩,正是韩六,他开口道:“我之前花了些功夫,在这里临时支起了个沙棚。匈奴人必向业州城关方向追去了,不会想到咱们跑到离边境更近的这边来了。”
“不知韩兄这里可有伤药,甘大哥的伤需要立即处理。”朱晓雨顾不得怀疑韩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忙问道。
韩六点点头,到一边拿过包袱递给朱晓雨,道:“里面有伤药,你用火烤一下短刃,我先给他拔箭。”
甘旭背过身去,坐在中间被夯实的沙堆上,韩六伸手猛地将箭矢拔起。甘旭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已经是满头大汗。
朱晓雨忙给甘旭将上衣都褪下,用烤过的短刃将伤口周围的肉割下,鲜血顺着甘旭的后背淌下。她把伤药洒在甘旭伤口上,将甘旭的中衣撕成条状,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取来一囊水,冲洗干净别处的伤口,都一一包扎好。
韩六见状道:“这女娃子,手倒是稳得很。”
此时,朱晓雨才突然反应过来后怕,浑身不停地颤抖。
甘旭忙开口道:“不妨事,肩膀受点伤,死不了人的。”
“你还逞强!”朱晓雨突然爆发,泣不成声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一个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