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觉得自己一定很像反派,从柳若芷惊恐的瞳孔中,她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脸,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煞白无比,配上散乱的头发,倒更像一只女鬼。
她呲着牙冲柳若芷笑了笑,却只见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控制不住想要尖叫。
见此,柳云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微微一笑,“你可不能把人引过来。”
柳若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在她的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她使劲儿挥舞着手臂却始终挣脱不出自己手心的模样,柳云笙抿了抿唇,终于失去了笑意,“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柳若芷可怜吗?
本可以做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有光明的未来,可现在却只能龟缩在这一方小小的村落里,还要承受苗王的觊觎。
可柳云笙却一点都不可怜她,之所以造成今天这个结果,全部都是她自作自受。
没有人救得了自己找死的人。
毫不犹豫地握着她的脖子,将她掐晕,感受着柔软的身体从自己手中缓缓滑落,柳云笙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蹲下了身子。
方才情况危急,她并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柳若芷身后的肉瘤。
根据她与护法的对话,柳云笙大概可以猜得出,这奇怪的小东西大抵是血蛊留下的。
这不稀奇,实际上每一个炼蛊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蛊虫留下的痕迹,那是独属于命蛊的标记。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的肌肤之上有一道虫形的红痕,栩栩如生,仿佛天生的胎记。
那是她与蛊王建立联系时,慢慢显露出来的。
对此,柳云笙并不排斥,尤其是蛊王靠近时,反而有种安心之感。
蛊虫的标记对宿主有极大的好处,不仅可以使宿主拥有自己本身的一些特质,还可以加强两者之间的联系。
一般的蛊虫尚且如此,更别提,传说中的血蛊。
作为它的第一宿主,柳若芷得到的好处是无法想象的。
她的体内生生不息,精气远比一般人更加旺盛。
而这还是在血蛊已死的前提之下,倘若它还活着,她的生气一定比现在更加浓郁。
感受着她那远比普通人更加强健的脉搏,柳云笙若有所思,“难怪苗王竟有了这种想法。”
正是因为柳若芷沾染了血蛊的特性,才得以在血蛊死后,保存了性命。
苗王也许正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有了歪心思。
她脖子上的肉瘤,在血蛊还活着时,对她的身体大有裨益,可现在,情况就不好说了。
苗王杀了那么多人,仅仅是为了取血供养柳若芷。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微微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触摸在了早已平静的肉瘤之上。
而就在手指碰到粗糙表面的瞬间,她突然感到指尖一痛,竟渗出了一丝鲜血。
看着这种诡异的情形,柳云笙下意识就想收回手指。
可是目光在触及到因为鲜血的刺激而越发活跃的肉瘤时,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肉瘤似乎被鲜血激活,在鲜血滴落的刹那,猛地一动,在柳云笙惊讶的眼神中,将那一滴血液吞了进去。
这确实是真正意义的吞下,被白色皮囊包裹着的肉瘤,刚一感受到鲜血的存在,竟缓缓裂开一道口子。
直到鲜血完全消失后,皮肤又开始缓慢地蠕动,直到裂口融合,再看不出一丝痕迹时,才安静了下来。
瞪着眼睛看完这诡异又恶心的一幕,柳云笙一抖,不适之感倏然涌遍了全身。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