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慕夜溟虽然冷傲矜贵,可就如同一把被掩盖住的利剑,如今拔剑出鞘,那周身缠绕着的气势,竟一时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即使只看着他的背影,柳云笙都控制不住地屏住了呼吸。更不要提,正面感受着这股惊人威压的桑达塔。
桑达塔瞳孔骤然紧缩,紧紧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头皮发麻,这是他纵横沙场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威压。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桑达塔狠狠的看向慕夜溟,“多管闲事,我送你们一起上路。”
未等桑达塔进招,慕夜溟身子猛地窜了出去,顷刻间到了他的近前,举剑进攻。
身体比大脑率先反应,桑达塔猛地抬起武器接住迎面劈来的剑。
但先前他可以毫无压力地击败柳云笙,可换做了慕夜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柳云笙沾满血迹的手还历历在目,此时的慕夜溟将一腔怒气全部集中在了桑达塔身上。
一剑三招,长剑在空中化作无数道剑影,剑剑直逼桑达塔死穴,招招夺命。
十几招下来,桑达塔额头布满汗水,衣服全被汗水打湿,身上多出了数不清的血痕。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厉害。”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着,看着这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柳云笙瞪大眼睛看着这堪称梦幻的一幕,直到慕夜溟一剑将桑达塔硬生生地挑下马时,猛地松了一口气。
光洁的额头上落下几缕汗滴,突然放松的身体再度传来一阵隐约的疼痛。
柳云笙怔怔地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中的安全感一瞬间升到了顶峰。
她从未见过慕夜溟出手,之前的汴州城比武也只是将自己救下,并未像如今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虽然他的腿早已治好,可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人前还是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她只在周围人的描述中,才可以慢慢地拼凑出昔日在京城中那个鲜衣怒马,指点山河的潇洒少年郎。
心中不是不可惜的,每当看到慕夜溟坐在轮椅上淡然的面容,她总是会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而如今,这样的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眼前的人好像与描述中的那位少年缓缓重合。
这么多年过去,一如往昔。
柳云笙内心百感交集,不远处的慕夜溟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突然回过了头。
把桑达塔击落下马后,他抽出了绳子将方才还得意洋洋狂妄一世的桑达塔捆住,此时的他,一手抓着敌军将领,看过来的目光已然变得温柔。
骄阳东升,高大的男人悬坐在马匹之上,脚下是狼狈的俘虏,这样的画面就像是一道利箭一般,陡然穿进了柳云笙的心里。
不自觉地动了动嘴唇,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身后响起的冲锋声打断。
身为北羽军的主帅,凌王爷向来会抓时机,眼睁睁地看着桑达塔被擒拿,他又怎么可能错过攻城的好机会。
当即下令:“将士们,随本帅杀,夺回池州城。”
凌王爷中气十足的吼声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中,而在桑达塔被抓住的那一刻,蛮夷便已经有了骚动。
主帅被捉,群龙无首,这些人都慌了神。
在慌乱之下,布好的军阵已然开始慢慢溃散。
军中最讲究的便是气势,没有士气的军队就是一锅乱粥。
就算有将领在指挥,也无济于事。
北羽军甚至都没有费什么力气,冲破了最前方的防御,破了敌军阵眼。
柳云笙默默地看着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逃跑的蛮夷,提着的心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的唇角刚刚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