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随意涂抹着世界,只余下了一抹留白,挂着半阙黄月。
天明城的一处客栈内,刚刚歇下的掌柜,被一阵急促而轻巧的敲门声吵醒,举着一盏油灯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个小缝,谨慎地向外看着。
门外是一名精壮的汉子,短褂子遮不住孔武有力的粗壮胳膊,身后还背着平日里下地干活的草帽,怎么看都像是好把式的庄稼汉。
掌柜的有些怨气地问道:
“你可是要住店?怎的宵禁了还在四处游荡?可有路引,若是没有,小店可不敢收留尊客。”
那汉子面不改色,平静地看着掌柜的说道:
“路引没有,平日里都是走水路的。”
掌柜的一听,立刻换了一副脸色,重新打量对方一番问道:
“走的是哪一条水路?”
“汾清河。”
掌柜的听到后眼神顿时一亮,向四周仔细观察一番,这才将那人放了进了,然后重新放下了关板木。
那人进门后便赶紧说道:
“今天一群鸽子去了西边,就没了踪迹,应该是被人打完了。”
掌柜的皱起眉头,示意那汉子不要说话,带着他走到了后院的一处还亮着灯火屋子前。只是屋内却传来女人一阵一阵的叫|床声,听得那汉子脸色一红,可那掌柜的确实面色如常,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
片刻过后,两人“战斗”的声响终于停了,屋内也响起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这么快就不行了?真是废物,留着你有什么用!”
只听“噗嗤”一声,随后才又响起那女人的声音:
“进来吧。”
汉子有些紧张地跟在掌柜的身后一起走进屋内,趁着掌柜的和那床榻上的人说话之时,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
透明的帷帘后面,一名全身赤果的男人躺在床榻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而床榻上坐着一名千姿百媚的女人,一边听着掌柜介绍自己,一边将那曼妙酮体上的污液与鲜血挑起,然后放入嘴中吮吸着。
这诡异的场景吓得汉子连忙低下脑袋,不敢再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哦?那我的鸽子是被人关进笼子了呢还是被人吃掉了呢?”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那汉子知道是在问自己,只好将身子伏得更低,然后答道:
“大部分鹞鹰都留在城内,现在都出不了城,城外传来的消息也只是发现了他们留下的马匹,现场并没有大规模战斗的痕迹。顺着他们的足迹寻到一处不大的岩洞,但是人却在里面诡异地没了踪迹。”
“真是可惜啊,张今可是我最喜欢的玩具了。”
那女子说完,从一旁的衣服里摸出一块玉佩出来,丢在那死人的尸体上,然后带着懊恼的语气接着说道:
“哎呀又玩坏了一个玩具,看来得接着找些新玩具才行啊。打扫一下,明天带着那玉佩去城主府找林耀文,跟他要通行证,把人都派出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结果。”
两人纷纷领命,一人捡起玉佩离去,一人拖着尸体处理现场。
第二天,城主府内,林耀文正在接待着一身农汉打扮的客人,恰好稽查卫前来汇报近日来发生的命案调查结果。那人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打算告辞离去,却被林耀武留下,一起听起了汇报。
稽查卫神色如常,直接说道:
“昨日城内早晚共发生二十三起命案,死者身份均为城内富商,且前几日均在天香楼留宿。结合现场遗留的痕迹和相关口供,大致可以判断是天香楼所为。
只是城主几日前密令狩猎大会期间对天香楼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等还未对外宣布结果,特来询问公子该如何处理。”
林耀文听完,只是微微一皱眉,便笑着对身边的一人说道:
“我常常听人说,人有‘四不尽’,所谓‘势不可倚尽,福不可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