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开始偏西。
再有一个时辰,天色就要黑了。
洛城的方向始终没有动静。
倒是燕军的背后,有了尘土飞扬的痕迹。
只是隔得远了,张守瑜也听不清到底有多少援军过来。
燕军这边似乎知道官兵要过来支援了,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事情难办了!”张守瑜翻身上马:“大家准备冲出去!”
不用张守瑜提醒,老兵们也能感觉到燕军释放的杀气和压力。
很显然,刚才这些燕军没有强攻,只是因为想留着他们吸引援军。
如今官兵的援军来了,而且陷入了苦战,张守瑜他们这边就可以消灭掉了。
毕竟,鱼儿已经上钩,还要诱饵做什么?
见张守瑜等人翻身上马,辎重队的人急得快哭了。
张守瑜沉声说道:“都拿好兵器跟在后面!我们冲开了缺口之后,你们就跟着逃出去。若是被敌人围住,就赶紧跪地乞降,你们穿着辎重兵的号服,只要投降了,也不会过分的欺凌你们!”
辎重兵的队长战战兢兢点点头。
简单的准备之后,车阵外面的燕军已经围了过来。
这一次燕军没有示弱,一面面大盾牌像是铁墙般压了过来。
官兵这边也不含糊,将准备好的火把丢在车辆上,然后将车辆推倒。
顷刻间,三面熊熊燃烧的火墙,阻挡了燕军的脚步。
而张守瑜一马当先,从车阵里冲了出来。
叛军士兵正在努力向前推进,张守瑜一枪刺去,将一名燕军连人带盾全部穿透。
张守瑜怒吼一声,将那名燕军的尸体甩飞出去。
一百三十多斤重的尸体嗖嗖的飞了出去,砸得周围的燕军哭爹叫妈。
张守瑜的长槊如毒蛇吐信,长枪或刺或拍,转眼间就有二十多名燕军倒地身亡。
凭着一己之力,张守瑜就给手下的士兵打开了一个缺口。
战场厮杀,个人的力量虽然能自保,但对于整体的战局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在张守瑜身后,一群骑兵跟着他蜂拥而出,杀进燕军的阵列。
借着战马的力量,骑兵居高临下,斩瓜切菜一般砍杀着燕军的刀盾手。
战场上陷入了一片激烈的混战。
燕军拼命围过来,想要将官兵困住。
好在张守瑜麾下的骑兵也是身经百战——前排的骑兵用长枪和大斧开路,后面的骑兵拿着马刀、投枪、弩箭杀伤敌军,将张守瑜撕开的缺口不断扩大。
上千战马借着冲击力在燕军阵列之中艰难前进。
不断有人从阵型之中摔落,从战马上跌落尘埃,又或者被燕军的钩枪扯住,从战马上拖了下来。
但队伍依然在迅猛的向前冲锋,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张守瑜,他的面前没有一合之敌。
张守瑜的长槊横扫八方,一枪挥出,前面往往就有两三个燕军被打得飞了出去。
燕军哪里会想到遇上这么个杀星,纷纷下意识退后,避开张守瑜的锋芒。
片刻之后,挥舞长槊的张守瑜看到面前豁然开朗。
浑身浴血的张守瑜终于杀透重围。
在张守瑜的身后,燕军已经倒下了三百多人。
张守瑜背后,残存的七百多骑兵蜂拥而出。
张守瑜挥挥手让刘夏和邱寄快走,而他自己回头看了看身后。
辎重兵狼狈不堪的跟在后面突围,他们将拉车的驮马用来骑乘,速度比骑兵慢了不少,还差一百多步的距离才能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