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甫沉着脸,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把儿子打发走了。
赵林甫独自坐在一条长凳上,这位皇朝最后的重臣脸上,满是疲倦和茫然。
这一路走来,赵林甫对皇帝的失望最深。
那个曾经被人们敬仰和膜拜的皇帝,如今就像一个打断了脊梁的胆小鬼,只会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没有了天子的荣耀光环,没有了足够的兵权,老皇帝的愤怒和叫嚣,都变成了一种嘲讽。
就连一直对皇帝敬畏有加的赵林甫,也感到了极度的失望。
眼看皇帝的表现越来越昏庸暴躁,赵林甫渐渐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这样一个皇帝,留在龙椅上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皇朝已经丢了半壁江山,已经丢了繁华的都城——如果再让皇帝这么闹下去,连偏安一隅的蜀中,估计都保不住了。
默默沉思的赵林甫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只见苏媚儿正在两个士兵的押送下,朝着皇帝的房间走去。
即便在逃难之中,苏贵妃依然清丽典雅,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到恐惧。
倒是苏贵妃进了皇帝的房间里后,老皇帝嘶哑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赵林甫斜眼看了看哭声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当一个皇帝只会哭哭啼啼的时候,还有什么威严?
赵林甫正思考着如何废黜皇帝,赵钊兴高采烈的跑进院子。
“父亲!父亲!”赵钊惊喜的喊道:“天策军有消息了!”
赵林甫猛然站起,他看着儿子失声问道:“真的?!”
赵钊眉飞色舞的说道:“父亲,您让我派人去联系天策军,走出马嵬驿没多远,便遇上了天策军的信使……昨晚出事之后,他们一直在找寻我们的踪迹,现在来的,正是天策军的人,他们说还带来了书信。”
虽然儿子言之凿凿,但赵林甫还是满心疑虑。
对方怎么就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巧?
赵林甫皱着眉头说道:“去,把信使叫来,我要亲
。自问话。”
赵钊喜滋滋的去了,赵林甫又找了几个武道修为高深的侍卫陪在他身边。
过了片刻,赵钊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军汉,来到赵林甫的面前。
“一路辛苦了,”赵林甫和颜悦色的向对方说道:“来,先喝口水吧。”
天策军的斥候陈述抱拳道谢,然后接过水碗咕咚咕咚的喝下。
马巍驿的井水清凉而甘甜,陈述精神为之一振。
虽然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可是赵林甫依然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和诚意,他静静等着陈述喝完了水,还让人给陈述搬了凳子,这才详细询问天策军的情况。
陈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天策军在队伍的最后面,为陛下抵挡贼寇的追击……昨天夜里,军中收到消息,说有暴民作乱,将军命令士兵们谨守营地,同时派斥候出来查探情况。”
赵林甫温和的点点头问道:“后来情况如何了?”
陈述恭敬的说道:“天策军清晨出发,全军上下共四千三百余人,另有沿路收容的七十多名朝廷官员,皇族亲眷三十余人,目前正沿着官道朝马嵬驿急速而来。”
赵林甫微笑着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陈述倒也知道规矩,他从衣兜中拿出两件东西:“我叫陈述,这是将军的颁给我的令牌和军令,这是一位灵儿小姐写给大人的亲笔书信。”
赵林甫喜上眉梢,他拿着令牌和军令仔细查看。
令牌是兵部制作的,上面繁复的花纹极难伪造。
而军令上的“敕命天策军印”六个篆字,是他赵林甫亲手镌刻的印章,让赵钊送到天策军中去的,绝无伪造的可能。
最后是赵灵儿写给赵林甫的书信。
书信中,灵儿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已经到了天策军中,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