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成看着牙牌脸色复杂,他小心翼翼的贴肉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材质相同的牙牌放在桌上。
两片象牙制成的牌子放在一起,接缝处丝丝入扣,宛若一体。
范思成轻轻摸着合成一体的牙牌,脸上感慨万千,眼中泪光闪烁。
片刻之后,范思成定了定神说道:“各位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请尽管开口,在下知无不言。”
明岳最想知道的,还是河东的真实情况。
“史四明的日子也不好过……”范思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史四明亲自领兵,在西线和官兵激战了两场,虽然说是势均力敌,但河东军和范阳军死伤了三千多人,官兵的伤亡连五百人都不到……”
皇朝的安远军、兴庆军,由郭明远和李光义两位将军率领,他们麾下的士兵虽然不多,但郭明远年轻悍勇,李光义老谋深算,两人联手,打得史四明连退八十里,彻底打消了在西线取胜的念头。
郭明远和李光义麾下的士兵总共只有一万四千人,要分守自己的辖区,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就更少了,所以取胜之后也就没有继续乘胜追击。
如今西线无战事,史四明退回河东养精蓄锐、招兵买马,而郭明远和李光义也在大力扩军。
听说李光义还组建了一支低阶武者构成的陌刀队……
范思成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史四明回到河东之后酗酒、敛财,军务都交给了史昭义在处置,如果不是史昭义这人还算厚道,恐怕史四明已经去见他的老朋友安旭山了。”
安庆东弑父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虽然史昭义为人豪爽忠厚,但是明岳有种预感——史昭义也会动手弑父的。
对于明岳的猜测,范思成低着头沉思片刻,他惘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后他们父子会如何,回头各位大人见到史四明便知道了……这人,不太好处。”
明岳在情报上看到的史四明,是一个贪婪、凶险、残暴、勇武的将军。
但是几天后明岳见到史四明的时候,才知道文字并不足以形容这个人。
史四明是胡人,身材矮壮敦实,满脸的络腮胡子。
虽然明岳陪着李扩出使范阳的时候,在深夜鏖战中远远看到过史四明,但史四明却没法子从千军万马中认出明岳。
更何况那晚明岳是满身沾血的杀神,现在是文质彬彬的儒将,史四明怎么会想到这个少年就是那晚一骑当千的高手?
与英武爽直的史朝义完全不同,表情豪横的史四明半躺在椅子里,坐没坐相。
史四明的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满是皱纹的眼睛冷冷看着明岳等人。
在将军府的大堂两边,站满了眼神阴狠、手持刀剑利斧的武士。
只要史四明一声令下,随时就要让明岳等人身首异处。
张烨和燕赵等人久经沙场,而且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看着那些凶狠武士只是笑笑而已。
明岳则从容不迫的抱拳行礼:“在下明岳,参见史将军。”
史四明哼了一声,他猛然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这群马贼!看在你们进献金银财物的份上,我破例见见你们,可你们为何如此无礼,见了本将军竟敢不下跪磕头?!”
周围的武士听到史四明的吆喝,纷纷举起刀剑大声喝道:“跪下!跪下!”
张烨等人虽然赤手空拳,但依然满脸都是不在乎生死的笑容。
明岳不紧不慢的向史四明说道:“将军如今独自镇守河东,治下大大小小二十多座城池,麾下还有大军十万,呵呵,但终究是居于人下的将军罢了……既然将军不愿意收留我们,那我们只好去投奔燕王了……至于史将军,如果哪天你也封了王,我们兄弟必来投奔。”
“封王吗?”
史四明嘿嘿怪笑,看样子明岳的这句“封王”,似乎让他来了几分兴趣。
明岳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