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两年,傅时晏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但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微妙地氛围从两个人之间开始拉开、蔓延。
这是傅时晏第一次和她说这样重的话,两人都有些许惊诧。
男人深眸之中闪过一丝后悔之意,但并未明显表露出来,一挥即过。
唐筱愣在了原地,从头到脚,甚至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麻木的,麻木到有些不能呼吸。
她和傅时晏的关系,任何人都可以调侃,但是从傅时晏嘴里说出来,意味完全不一样。
他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撕开了唐筱想要伪装起来的保护罩。
唐筱窒息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一瞬间像是不敢去望男人的眼睛看,她怕从里面看到鄙夷,哪怕只有一丁点,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良久,屋内的气压极低。
两人都再没有一句交流,傅时晏起身,拧灭了烟头,拿起一旁的外套就夺门而出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男人熟悉的气息从唐筱身边呼啸而过,快到甚至来不及捕捉就消散了。
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声音,唐筱依旧坐在原位置,根本挪不开脚步。
脑子里傅时晏那一句“以至于让你忘了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反复播放着,像是按下了循环键。
唐筱一双精致的狐狸眼眸之中,氤氲着一团怎么化也化不开的雾气。
她抬眸望着天花板,努力不让泪水滑下来,但终究只是徒劳。
就像她努力不去细想她和傅时晏的关系,努力不计较旁人看她的眼光,白费心思而已。
傅时晏和唐筱不欢而散之后,便一路疾驰到傅家老宅。
他没想将那些话说出来,只是当下情绪管理失败,就脱口而出了。
烟雾顺着风势一圈一圈地往车窗内蔓延开来,连视线都夹着雾白色,女人震惊破碎的脸蛋在傅时晏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中思绪复杂,风势裹挟着烟雾有些大,吹得他不禁眯了眯眼缝,一时没注意,手上的烟灰烫到了指尖处,滚滚星火,灼烧着皮肉。
不是特别痛,但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就像是蚂蚁啃食着一片已经烂得没有知觉的肉。
从他一进门,邱容就闻到了儿子身上一股子烟味与颓废。
“又和唐筱吵架了?”邱容问。
两年来已经习惯了,傅时晏只要一和唐家的那位小姑娘吵架,他就会回到傅宅来。
傅时晏浅浅应了声,就打算上楼去了。
邱容叫住他,语气犹豫:“邱昭怎么样了?前天我打电话给闲庭,那边保姆说她状况不是很好,你不是已经请了很多医生过去照顾了吗?怎么还会······”
傅时晏听着,一时只觉得头痛,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鲜少打断邱容的话。
“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落,邱容面露难色,一时尴尬得没回话。
岁月对待这个女人及其温柔,赐予了女性独有的知性印记,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格外温存和顺。
随后傅时晏也自觉不妥,耐着性子回:“下周会安排新的医生给她看,到时候结果出来了再说。”
邱昭听完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自从傅时晏将邱昭从意大利带回来之后,邱容再没有去看过她。
各种情绪纠结复杂,以至于她一直没敢去面对邱昭,也不想去面对邱昭。
但出于母亲的天性,或许是因为还剩下血脉至亲这种东西,她对邱昭保留着一丝关心之意。
自那天后,接下来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唐筱都再没有见过傅时晏。
两人对那天的事,都留下了隔阂。
她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居然安静了一整个星期。
傅时晏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没发过一则消息,她也不知道傅时晏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