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都里的人都以为辰枭来妖域是被流放了。
此言不假,辰枭自己也觉得自己被流放了,只不过在他眼里这流放不是坏事,他在妖域呆得格外舒坦,以淫威降伏了周围人畜无害的小妖怪来当他的仆人,给他做饭,打扫,洗衣,闲来无事还能陪他下棋,练手,打发时间。
偶尔有太历院的法侍带来宫中传信,又或者是从他那里接过递给宫中的折子,把妖域里的动向避重就轻地传达给宫中。
山腰上这座寺庙不算大,里面种着各种花木草药,甚至还开了一块田地,让一些乖顺的小妖怪正在认真施肥耕地。
“这不是小鬼吗!”袁椿满脸惊奇:“小鬼还能这么用?”
“小鬼可是忠诚听话的好妖怪。”辰枭吹了一声口哨,耕地的小鬼们突然都站起来,毕恭毕敬与众人问候。
蔚凌对小鬼的印象还停留在锦川那时呲牙咧嘴的模样,现在看来却是忽然本分老实了起来。
袁椿疑神疑鬼地点头,又疑神疑鬼地瞥向白烈:“白将军,你能忍?”
白烈道:“入乡随俗吧,这里我才是外客。”
袁椿对他竖起大拇指:“原来白将军也不像传说中那么顽固不化。”
白烈谦虚地接受了袁椿的“批评”,道:“军中规矩多,平时多有冒犯,还请袁姑娘谅解。”
袁椿嘻嘻笑,心想这白将军果然顽固不化。
辰枭听着偷笑,道:“大白,今天怎么你打猎了,你那个小跟班呢?”
白烈道:“沈非欢说要去水月城里取些东西。”
辰枭想了下:“水月城离我这儿脚程得两三天,今晚喝酒没了小跟班,寂寞啊!”
白烈点着头道:“他酒后爱胡来,不在也有不在的好处。”
蔚凌盯着白烈看了一会儿,突然心有在意:“白将军,你这么长时间都一直在妖域?”
白烈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蔚大人别笑话,我在与你分开后,花了不少心思去水月城找你,可我凡人之身,自从上回离开水月城以后就再也进不去了……”
“可不是,梼杌在水月城设了结界,外人谁也没法儿靠近。”袁椿感同身受:“那凶兽,凶残得很,小凌子你可知那日我操控一狐妖来见你也是因为进不了结界,结果啊……那狐妖刚从你那儿出来就给梼杌杀了,尸体丢给看门狗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蔚凌猜也能猜到那狐妖活不长,但他没想夏洲下手竟然这么快,甚至说,夏洲可能早就在附近,只是没有出声惊动罢。
那日夏洲来见他,想必已是杀死狐妖之后,蔚凌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才坦诚把话说给他听,以免他又发神经变着花样折磨自己。
四个人到寺庙的小庭院里暂歇,妖怪拿上来酒,还配着些小菜,辰枭从头到尾一句话没吩咐,摆桌子抽椅子放碗筷倒酒的事儿全给了妖怪们。
“妖域和人间不一样,从人间来妖域简单,从妖域回人间却难上加难。”辰枭撩袍入座,银发被他随手带起,腕上的念珠一飘,将他长发束好垂在身后。
“百年一次。”袁椿见桌上的菜有辣子鸡,故意挑了离辣子鸡最近的座位坐下:“每过百年,封印妖域的结界会交替,那是从妖域去人间唯一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大概就在…”她想了下,两只手伸出食指,交错比了个“十”。
“十天后。”白烈道:“如果错过了,再回人间又要等上百年。”
蔚凌开了酒,自己给自己留了一壶,自从和夏洲闹出矛盾,他已经很长一些日子没吃酒了,现在一看见酒,心情就变好,他问袁椿:“太历院把你们派来,就这么肯定你们回得去?”
袁椿道:“小凌子你放心,就算我回不去,也得让你回去,别说在妖域再呆百年,哪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