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雨下不止。
蔚凌把发生的事慢慢讲给了墨池听。
他用了一种陈述的语气,不参着任何想法的讲,途中郭见朝打岔了好几次,不是向沈非欢求饶就是向蔚凌求救,什么好话都说了个遍,最终得来的依旧是沉默。
蔚凌没注意到郭献侯是怎么死的,沈非欢也没有提,过了好一会儿,沈非欢才乜斜目光瞄向郭见朝,问他:“你老子招小鬼的阵画在哪儿?”
郭见朝声音抖得厉害:“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与东境人来往……是太、太子殿下、的安排,我…”结巴半晌,他看着蔚凌道:“是顾煊承……蔚仙尊刚才提到的…是他,他一定知道…”
“小鬼凶残可怕,师弟怎么会招这种妖怪出来对付师尊…”墨池小心翼翼地问。
沈非欢道:“招小鬼的意图兴许不是要杀谁,我看着更像是要抓活的,小鬼虽然凶残,可对着召唤者却是百依百顺,他们数量繁多,追踪能力强,好用得很。当初招出来怕是没想到郭献侯会死,小鬼没了主子乱了套,沦为夜幕下的怨鬼,倘若寻不得召唤阵,留他们在人间永远都是隐患。”
郭见朝浑身抖了一下:“你刚才…说我爹……”
“死了。”沈非欢本来不怎么搭理他,偏偏这句却饶有兴趣:“哗哗哗变成好几块,你想不想试试?”
郭见朝呆呆看他:“你…你杀了我爹?”
沈非欢笑道:“死我手上还痛快些,你该谢我才是。”
郭见朝像是被哽住,眼睛睁得圆鼓鼓瞪住沈非欢。
墨池也瞪了一眼沈非欢,这人果然很讨厌,在他口中,别人的性命就像是一场笑话。
沈非欢坐在小石墩上,翘着二郎腿乐在其中,他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道:“蔚仙尊,你那个徒弟可不是省油的灯。”说完这话,墨池的眼神更锋利了,他摆摆手,又道:“不是这憨子,我说另一个。”
这时,蔚凌怀里的夏洲颤了一下,缠着蔚凌的猫尾巴松下来,无力垂在旁边,蔚凌垂目看着他,想揉揉他的脖子,又怕触到伤口。
沈非欢道:“你可还记得他杀了梼杌召唤者,遏制了梼杌的妖力。”
“嗯。”蔚凌轻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沈非欢道:“召唤者死了便死了,本身并不会影响到妖怪,最好的证据就是小鬼,郭献侯死了他们看起来反倒是更精神。”
听到“郭献侯死了”五个字,郭见朝又是一怔,他眼里爬着血丝,像是定格了一般停在沈非欢身上。
蔚凌道:“你想说他杀了召唤者,支配了召唤者残留的法力?”
沈非欢道:“是,不然你当他提个人头好玩?”
蔚凌当时很乱,并没考虑到这一层,现在回想起来,或许真如沈非欢所说。
“人死后,法力会残留在法脈中近十二个时辰,东境有一种妖术可以用死者血肉为契对其进行操控,但这种妖术对施术者本身要求极高,你那徒弟绝非短短十年能修为如此境界。”沈非欢注视着蔚凌,语气难掩幸灾乐祸:“他装傻子随你修行,骗你下山,现在又打起你的主意,仙尊,你还挺能招惹祸害的。”
墨池道:“沈非欢,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师弟真有如此修为,想害师尊何必大费周章。”
沈非欢道:“谁说他想害你师尊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师弟是东境人,皇帝一心想吞并东境才会封他娘为后封他为太子,现在东境没了,他母子二人性命就悬在皇帝一张嘴上,要活怎么办?讨皇帝开心呀。可这天下都是皇帝的,珠宝美人样样不缺,怎么才能讨他开心?当然是把求之不得又耿耿于怀的东西双手奉上。”
墨池听不懂什么皇帝不皇帝的话题,他顺着沈非欢的逻辑说:“以你所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