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起来年岁不大,嘴唇苍白,牙齿渗出了血还在苦苦硬撑,从水里走出来立刻蜷缩身子,双手摸着脚腕:“好冷,这水好冷……”
从进到水里再出来并没耽搁好长时间,可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完全发紫,怕是血肉已经冻坏,蔚凌凝神片刻,从自己手腕上解下细布,想为少女出缠上。
少女缩了缩,警惕看他,可抬头时她微有一惊,两只眼珠子愣愣相望。眼前的白衣公子不仅长得清秀,眉目间更是温柔和气,怎么看都不是坏人。
蔚凌见她不再躲闪,才轻手包住她的脚腕,解下细布后,蔚凌的双手受伤的部位也暴露出来,好在皮外火伤已然恢复,除了一些细小的纹迹,几乎看不出那纤白手腕曾经是皮开肉绽的模样。
“谢谢哥哥。”少女抱着膝盖低着头,看那优雅的手指沾着法术,一点点温暖她刺痛难忍的双脚。那感觉很舒服,很快就把痛觉安抚下来,少女心暖,小心地往蔚凌脸上瞅。
蔚凌知道她在观察自己,正好开口问她:“你为何见我就跑?道观里发生的事,你可知一二?”
“我不知道。”少女连忙解释:“我、是被人追到这里。”
蔚凌:“什么样的人?”
少女目光飘过去,像是找不到落脚处:“我只是碰巧路过此处,踢到了一位哥哥。”
——
少女撒了谎。
她在山下遇上了一位黑衣少年,那少年穿着得体,看上去出自富贵人家。那时他躺在树下,脸上盖了一顶草帽,似乎在睡觉,少女起了贼心,往少年身上摸索一番,想摸些值钱的东西。
可是她刚摸到一个精致的锦囊,少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盲目逃窜到这座山上。
少女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把“偷钱袋”改成了“踢了一脚。”,除此之外都是老老实实交代。
蔚凌为少女包扎好才抬起眼眸:“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我叫阿奴。”
蔚凌道:“你轻功了得,底子不错,以后好好习武能有一番出路,小偷小摸的事少做吧。”
阿奴愣了愣,好似方才自己改变措辞全是无用功:“哥哥为何知道……”
蔚凌道:“把你包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阿奴撇撇嘴,从衣服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粉色锦囊,伸到蔚凌面前。
蔚凌接过袋子时,留意到阿奴满是茧的手——看来这姑娘平日里还做了不少粗活累活。
或许她也尝试过本本分分的生活。
蔚凌默默地想,默默地低头琢磨手里的锦囊,上面绣着两个字“秋花”,他又把里的东西倒出来,滚入他手心的是一颗黑乎乎的珠子。
阿奴凑上来:“这是什么?”
蔚凌没有答她,那分明是一颗妖丹,却又毫无妖气,他把珠子递给身旁的夏洲,夏洲会意道:“妖力尚未恢复,是从人身体里活剥出来的。”
阿奴前半句听不懂,后半句却能听懂,他又吓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果然……那个哥哥果然有问题,我就奇怪,我、我被他发现后,本想还给他,他却说……却说……只要杀了我,东西照样是他的。”
阿奴一句话,蔚凌的目光又转了过来:“你说的大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他……他……”阿奴嘴唇抖得厉害:“他一身黑衣服…发色很、很浅…啊,他眼睛也…也…不是黑色……”
阿奴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那人模样。
他周身黑袍,浅栗色长发只过肩侧,一双桃花眼,瞳孔是很浅的淡金色。
他说话时总爱笑,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而这样的人,此时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