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们正在往地心深处跌去。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呼喊一声就被五色的光芒包围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万丈霞光之中,周围都是绚烂的云,他们就在云中穿行。没有痛苦,有的只是超然物外的舒适和遐想。
致幻烟霞,可以让人神经错乱的美丽幻光。
景峰大口的喘着气,他似乎看到了妹妹景言正在冲他微笑,而那块鱼骨碎片却变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美人鱼在眼前游过。
“西月。。。”景峰叫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失去,仅存的记忆就是背上背着的那个女子。
西月没有吭声,此时她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无法自拔。
忽然,景峰兜里的鱼骨碎片发出刺目的光芒,穿透了致幻烟霞的包围。景峰和西月顿时感觉周围澄明一片,宛如站在虚空之中,周围没有景物,只有他们两人。甚至一瞬间他们都是透明的。
就在景峰和西月愕然的时候,他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个女人。
“啊啊啊!”猫死鬼哭狼嚎地大叫着也摔在了地上,它爬起来四处看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坟堆分布在周围,远处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边伫立着一座土城,夜色中像座幽灵的城堡。
而眼前站着一个老女人,褶皱的皮肤像一道道干涸的河床,干瘪的两腮凹陷下去,灰白的头发凌乱的趴在头上,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了。一身青布的灰袍,上面缝着一块块蓝白相间的布。怎么看都是个落魄的老妇人。但她不大的眼睛里却精光四射,让人感觉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被勾了魂去。
“起来!”老妇人又说了一遍。同时挥了挥手里的木头拐杖。那根拐杖乍一看就是根普通木头做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拐杖上刻着星图,仿佛整个宇宙尽在老妇人掌中。
景峰起身,急忙扶起旁边的西月,关切地问:“怎样?没摔坏吧?”
西月摇摇头,但随即微微一皱眉,脚上的伤口疼得腌心。
“老奶奶,这是哪里啊?”猫死嬉皮笑脸地问。
老妇人惊讶地瞪了它一眼,用拐杖冲它一指,左手掐指似乎在算着什么。拐杖上的星图闪耀起来,看上去竟像是镶满了钻石的夜空。
“你是元时空来的?”老妇人淡定地问。
猫死惊骇地连连点头,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神人呐!”
老妇人又用拐杖指向景峰和西月,“你们是纪时空的人。”
景峰扶着西月面面相觑,纪时空?没听说过。
老妇人本已收起了拐杖,忽然眉头一皱,又将拐杖对准了景峰。这回她嘴里不停地念叨,拐杖上的星图也忽明忽暗。
半晌过后老妇人惊讶地看着景峰摇头道:“不可思议!”
景峰莫名奇妙地望着老妇人,试探着问:“老人家,什么不可思议?”
老妇人冷冷地回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打听,对你没什么好处!”
景峰被撅了回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着“故弄玄虚!”
“你说什么?”老妇人厉声问,手里的拐杖猛得抬起指向景峰。拐杖的顶端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宛如一团幽冥鬼火。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