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依百无聊赖的揪着身上的流苏,缓步走在南府的长廊上。
她没有在小弄堂多留,好吧,实际上她确实是想多待一会儿,然后把老陈嘴里的那个故人套出来的,可是老陈压根没给她机会,直接将人推出去就关门落了栓。
拒绝之意溢于言表,南云依又不是看不出别人脸色的人,既然师父不想说,那她不问就是了。
只是这两天一直都忙着‘齐书君’的身份问题,这乍然得知不必再查了,她还真有些不知该做什么了……
顺着长廊步入假山上的凉亭,无意识的一抬眼,恰好瞧见紫竹院里竹林下的‘齐书君’。
那人依旧是一身白衫,只是身上绣着的竹子位置有些不一样,从针脚上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八月的天沉闷又燥热,可紫竹院却不一样,高松细密的竹林既遮挡了太阳的毒辣,又不会锁住光线,竹林下是一圈环形池塘,水汽氤氲,过滤着温热的风,换上几分清凉。
那池塘里她养了十多条的黑锦鲤,传说这个品种的特别有灵性,养久了说不准真的有愿望成真的能力呢!
看着那人拿着书在阴凉下踱步,虽然有些气闷他占了自己的避暑胜地,可瞧着他挺直的脊背和俊朗的侧颜,渐渐的,南云依的目光不由有些散,还有些痴。
她坐在座椅上,双腿顺着围栏的间隙伸出去,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栏杆上歪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那个人。
师父说他也是个可怜人,因这无常造化,那么他的真身应该也是个人类喽?
之前她猜测的孤魂野鬼应该也有几分接近吧,瞧他和这身体融合的也挺好的,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奸恶之辈。
虽然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好奇,可她也明白,有些事并不一定非要弄明白,旁人的事与你何干?你又哪里来的立场去扒旁人的创口?
只是她虽然不再细究他到底是谁,可她和齐书君身上还是有婚约绑着的,她心里可全都是自由和道途,她注定是不能为这些东西流连的!
不过,该说不说的,这齐书君的皮囊还真是挺好看的,文文弱弱,和个奶狗似的……
这么听话,也难怪老头会那么喜欢他,还问都不问的就把紫竹院分给他,这分明是在向她宣战嘛!
哼,既然老头出尔反尔,也不要怪她不给他留面子,这婚约,不管是谁提出要退的,总归退了就行!
小齐齐,为了我后半生的幸福,姐只能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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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君’又不是个木头,那人炽烈的目光毫不加以掩饰,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今天的她好像有一些奇怪?
那视线里虽然还有一丝好奇,可却没有了之前那般的探究和怀疑,那种眼神很复杂,有欣赏,有迁怒,最后还有一丝……呃,不怀好意的歉疚?
‘齐书君’蹙了蹙眉,这目光太复杂,他真是有些不太懂……
自然的转身抬头,远处的假山上也只剩下了一道清浅的背影,似是带着几分兴奋地战意。
‘齐书君’一头小问号,不明白这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摇摇头不再关注,视线重新停顿在书本上。
只是很快,‘齐书君’便明白了南云依到底要做什么了。
寅时三刻,天未亮、鸡未鸣,便是月亮都还有些困倦的挂在天空上值夜,而依梦阁里却已经响起了‘唰唰’的舞剑声。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魔妖万鬼,诛战无盖,太上圣力,浩荡无边!”
伴随着剑鸣,是南梦口中那道道脆生的口诀,一人一剑,似是搅动了空间,荡起层层韵律,描绘着一副无形无影的八卦图,而那阵眼自然就是着一身宽松道袍的南云依。
南梦跟着剑招上蹿下跳,一会儿是房顶,一会儿又是墙头,若不是那一身凌厉气势,只怕旁人看去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