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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的是,这次慕容莲夏没有先刻薄两句,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容长雪”身上扫过,没有审视,也没有探究。
“礼数免了。”他转身迈步往宫内走,“别站着了,都进来吧。”
宫里四处都是慕容莲夏的眼线,出于谨慎,慕容冰没和紫玦有过多交流。
见慕容莲夏的背影渐渐远去,紫玦莲步轻移,拖着半长的宫装裙摆,走到慕容冰身前,点头示意众人跟上。
………………
偏殿内摆了酒宴。
紫玦落座在慕容莲夏左下首,慕容冰顺理成章地坐在她对面。
菜品一道一道往桌案上摆,慕容莲夏单手托腮,右手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樽,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容公子是何时跟随长公主的?”
慕容冰将视线从茶盏里悬浮的茶叶上移开,笑眯眯地回答:“四年前主上初到南安城,我便已伴随左右。”
“哦?”慕容莲夏眉毛一挑,颇感意外。
侍候在侧的燕武继续询问:“容公子少年英才,不知令尊是何人?”
“幼失怙恃,无父无母,幸得主上怜爱,容我跟随左右。”
这是当时应对金羽询问时她随口编的谎,没想到如今还要在慕容莲夏面前再搬弄一遍。
却闻慕容莲夏低低笑出声:“有意思,长公主倒是个有善心的。”
他笑得双肩微颤,下首的四人个个紧绷着脑子里的一根弦,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笑罢,他扬手轻摆,示意宫人给慕容冰斟满酒。
慕容冰垂眸督了眼几乎满溢的酒樽,双手捧起,毫不迟疑地一口喝尽。
国君赐酒,容不得她不喝。
青圭瞬间扯住了她的衣角:“公子的伤势未愈,最忌……”
他的话未说完,旁边的宫人已探身过来,再次斟满酒樽。
慕容冰攥住酒樽,倏然抬眼看向慕容莲夏。
她心里骂骂咧咧这个兄长死性不改,一肚子坏水,脸上却不能表露分毫,只能咬牙维持笑意。
宫人斟的是烈酒,辛辣无比,一杯下肚,她的背后已沁出冷汗,伤口也阵阵隐痛。
慕容莲夏佯作无辜:“容公子怎么不喝啊?莫不是看不上我这酒?”
见慕容莲夏摆明了要整治“容长雪”,紫玦举杯向他敬酒:“长雪伤势还未大好,不如我便替‘他’喝了这杯。”
慕容莲夏疑惑地转向她,神情诧异,仿佛才发觉这边还坐着活人似的。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指间的白玉酒樽,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朕在刻意为难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