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被荆涯扯着缰绳拽出去一里地,抱着马脖子,气急败坏地喊他:“回神!你想什么呢!”
荆涯减缓马速,扭头看他一眼,甩手将马缰绳抛还给他。
“不对啊,荆三。”参商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刚刚在看‘他’?”
荆涯不为所动,反应平淡:“嗯。”
他们两人的马匹本就靠得近,参商出手又快极,霎时隔着垂纱精准地掐中了荆涯的下颌。
“你和容长雪有交际?”话里带了些逼问的意味。
荆涯被迫转向他,蹙眉叹了口气,一把打开了参商的手,策马离他远了点:“我和容公子没有交际,只是看着有点眼熟。”
参商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你若没见过又何来眼熟?荆三你可想清楚了,容长雪是慕容莲华的人。”
风渐渐大了起来,荆涯停马,掀起斗笠的垂纱,展目辨认方向,也让自己的思绪蔓延开来。
他还是没忍住,开口警告:“无论如何,长公主都是嫡血,你在我面前提及时,最好还是放尊重点。”
接下来的路程,荆涯都没再搭理参商,一路沉默地骑着马。
跑出好一段距离,刚刚那“小公子”转身和他对视的眸,突然悄悄浮现在眼前。
那眼神中微微的茫然和不解,倏然间让他想起了两年前南安城外,年少的长公主也是这样探出身望着他。
半晌,荆涯失声笑了出来。
——果然是跟随那小殿下左右的家臣,连这种惹人发笑的小表情都一模一样。
………………
慕容冰刚转身坐进车厢,赤璋弯腰跟了进来。
督见慕容冰不太好的脸色,他摘了恶鬼面挂在腰间,抽出一条绢布帮她擦着手心冷汗。
他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远远打了个照面,也不至于被认出来。”
慕容冰惆怅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窗外:“上次他跟着我一路从南安到京都时,也没穿这种衣服。”
墨绿作底,荆枝滚纹。
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这是荆家子的装束。
她本是笃定旁人认不出来她的,可偏偏那人多看了两眼,反倒让慕容冰疑心是不是露了什么破绽。
念及此,又叹了口气,“当时可不止打了照面,我还赏过他一袋金珠。”
“……”
赤璋沉默片刻,屈指重重敲在慕容冰额头,“好得很,我费尽心思赚钱,你出手可真大方啊。”
慕容冰捂着头企图狡辩:“我以为他在护送我!”
准备敲她第二下的手顿在了空中,赤璋眼神微动,指节轻轻点在慕容冰额头上。
“你啊……”
他到底换了话题,“护送你倒也说得通,荆家世代服侍皇族嫡血,他当时既然认出你,将你安全送到京都便是应该的。”
慕容冰仍有怀疑:“荆家三子自小生活在北地军营,为何如此藏头露尾?”
近些年此人明明声名鹊起,却依旧遮挡面容、封锁消息,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赤璋淡笑一声:“你若问我,还不如亲自去问皇帝。”
慕容冰转眸看他,他却偏过脸去,只留给慕容冰一个捉摸不透的侧影。
“小殿下,你真的以为仅凭荆家,能将荆三藏得像个影子么?”
………………
路过江北封地,赶来招呼的只有淮阴王府老管家和几名部将。
自从见过“容长雪”之后,他们对季廷恩的那点恨铁不成钢,也懒得藏着掖着了,只想让“容长雪”多点醒点醒季廷恩。
于是对待慕容冰格外殷勤。
“容公子,王爷前日寻了陈酿的烈酒,醉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