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若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陈霄的第一个反应。
不，这是第一个念头才对。
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在感知到某条精神连线遥远的另一端传来的讯息之后的空白。
接下来是和西茜娅·李那边微弱的情绪信号一样的，从心底泛起的，铺天盖地的恐惧。
他好像是在恐惧什么东西，但又不太想是因为恐惧它们本身。
——恐怖谷。
——对，恐怖谷。
那一瞬间的感知，认真从心底翻找对比的话，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和人类几无差别的人型人工智能管家的时候。
在做出表情时的生动和僵滞一体，让看见人型表情变化的陈霄猛然不适——那是种看见了什么和人类格外相近却又在本质上存在区别的东西时的本能反应，但对于成为进化者之后的人们来说明明应该不存在才对。
——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能从更细微或者更本质的地方发现似人之物和人类的区别，所以成为进化者之后，明明应该不会在出现恐怖谷效应了才对……
但是陈霄刚刚截断通讯之前的感知，却不仅仅诱发了他面对恐怖谷效应时的不适——那种陡然从心底爆发的不适感甚至超越了之前一切类似的体验，简直是令人会瞬间窒息的空洞恐怖。
——或者……这就是更本质的地方……相似了？
陈霄在给出自己这个解答的时候猛然松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精神连线另一端比自己刚刚反应更大的原因——毕竟西茜娅在精神上和自己承受过的磨练天差地别，没有感知到相同事物的时候自己反应居然要比她小的可能。
但要是使者在更本质的地方察觉到了更相近又更不同的东西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于是也可以安心了。
确认了不是什么诡异东西的陈霄终于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动作——满头满身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板板正正穿在身上的三件套，但这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正伏跪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一直到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还是颤抖不停。
狼狈到离奇的地步。
“哈……”
“……哈。”
华夏的向导干巴巴地喘出两声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还是在尝试掩盖什么。
“圣若瑟那边……留利克的皇帝到底放出了什么东西……”
他不傻，白塔近几天的高涨情绪就算不怎么和人交流也能看出来，现在最希望圣若瑟不发生大变故的势力绝对就是准备给圣若瑟揭底的白塔——而白塔针对的对象才是最希望圣若瑟出事，出大事，出能把一切都掩盖下去，不管是以死亡还是以混乱，的那些人。
而留利克帝国现在这位皇帝陛下也不是个遇到事情就手腕婉转的人——在需要快刀斩乱麻的时候，这位恐怕会像是几年前那样，做事儿比谁都利索！
——但是……英杰现在应该已经离开圣若瑟了吧……
应该是的，毕竟他早就收到了曾医生，不，张先生给他发来的信息。英杰和张先生已经过了星门，相互联系已经可以不局限于邮件，大家可以偶尔借用利马斯特人的科技连一下视频。
所以他不用担心这些事情牵扯上自己的儿子。
这些事情仍旧被局限在帝国之内，他们这些异国人对这个国家来说最多只会是一个引动事件爆发的导火线，而不是会被丢进漩涡的石子——当然，这也跟他和英杰的身份有关。
一个带来了新能源矿产的本国科学家留下的丈夫儿子要是在留利克帝国出了什么事，就算是为了“绝不能让英雄流汗流血还流泪”，有些事情也就一定会被追究到底。
所以只要英杰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