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德尔勋爵走出会客厅,向着餐厅进发并到达之后,他们看见了一桌非——常符合一位领地有一颗驻人行星和两颗资源星的男爵身份的丰盛菜肴(而不是他们希望的一大锅红菜汤、摞得高高的两盘子肉馅饼和一大盆土豆沙拉(重点是他们都是热气腾腾的)),和男爵能赶回来装样的,衣着华丽(或者说把装样儿的衣服都穿上了)的子女们。
而虽然身上有爵位的两位刚才也是互相装样,但阿德尔勋爵不过是简单打理了下沾染了大量灰尘的外套,雷列耶夫男爵也是穿着帝国平民才会穿的,甚至在肘部打了两个补丁的棉大衣——也就是说两个人的衣着反而没有眼前这群人精致亮眼,看起来完全是两个刚从流水线下来回家的工人。
理所当然地……一瞬间尴尬的静默。
然后有人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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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想到林娜姐姐比我还快地开始被欢迎居然是因为这个!”
趁着小孩子们集体午睡终于溜出来的舒拉·戈莱听着林娜给他回忆自己和雷列耶夫家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愤愤不平地捶了下桌子。
“雷列耶夫们还像是那什么小香蕉们一样在我身边一会儿冒个头一会儿冒个头地观察我呢——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动画片里那个白化小鬼了!然后你居然已经住进男爵府帮忙处理和白塔交涉的文件帮忙训练进化者处理VOS钴石西茜娅小姐都去了男爵府后半部分改成的孤老院了!”
哨兵眼神游移地跟着舒拉的动作点头。
“是,是……”
——……小香蕉……那好像是自己和胡安娜刚捡到戈莱姐弟时从不知道哪个残留终端里翻出来给他俩看的动画片?
——那个画风粗糙幼稚到正常人忍不过十秒的动画连续剧是讲这个吗?
“对,是挺过分……”
——舒拉居然看完了?还记到现在?
“……不过,是谁先笑起来的?”
舒拉·戈莱的抱怨戛然而止,林娜·阿德尔的走神倒没有立刻收回——可能也跟她觉得眼前的人和这个环境很安全,不需要警惕有关——于是哨兵还是在普通人屈起指节敲了两下桌子之后才回过神,放到外面前任告死鸟要被一群哨兵笑死。不过舒拉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去,他只是垂下眼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对面哨兵暮紫色的眼珠又转动了两下。
“是我。”
“果然是雷……是林娜姐姐???!!!”
舒拉的表情得意到一半要换成惊讶,于是一时间变成了让人忍不住笑出来的扭曲。
于是林娜也真的又笑了出来。
只是很快的一下微笑,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但它确实存在过。
舒拉·戈莱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像是他不需要在没有别人说话的时候发出声音好确定自己还活着了。
然后他扬起眉眼,重新神采明媚地笑了起来。
“林娜姐姐——你在这里很开心。”
“也很放松,对吧?”
“……大概?”
哨兵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给出的却是个不确定的回复。
那双暮紫颜色,始终被烟雾笼罩的眼睛在这段思考的过程中却是越来越深,从带着灰色调的暮紫转为了浓艳欲滴的三色堇。
“但这里……会让我觉得很亲切。”
这是个舒拉不太能理解的形容。
林娜·阿德尔的出身连累她一直连累到她成为白塔上一任告死鸟,于是也算是个能知道的人都知道的秘密。而会让人感觉亲切的一般都是幼年期留下的长久印象——舒拉可不觉得胡安娜这颗行星和努力维护早就不存在的荣光和权势的索尔仁尼琴科家族有什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