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阿德尔知道“圣特雷萨开始流传一种据说能安抚机械,让它们不要‘活过来’的音乐”这件事的时间不算很早。
但好歹不是太晚。
起码要早过她陆陆续续返回奥洛娃的同行们。
大概这要感谢知道了这种消息之后思路暴走把夏梵特·费尔德巴赫大师送到布哈尼尔院士研究所的皇帝陛下——虽然费尔德巴赫祖孙关于复现星鲸歌声的研究有一搭没一搭,但是消息这位老大师倒是在允许范围内扩散得很快。
快到哨兵和向导还没来得及从布哈宁老师/师公的办公室撤出来老大师就已经扶着从利马斯特大使馆揪出来的孙女进了门,两个因为林娜·阿德尔早就在网上有了来往的老人几声招呼之后,夏梵特就把这条旁听而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在听到这条消息之后,林娜·阿德尔的脸色几乎是瞬间苍白下去的,西茜娅·李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而这间挤着各种焊锡松香芯片电容电感电阻,硬生生把一百多平堆出二十平既视感的办公室里,脸色正常的可能就是一个人了。
年轻的奥黛莉亚。
“我真的希望下次奥列格联系您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四处乱跑的。”
哨兵捏了捏鼻梁,背着光的哨兵一双紫眼睛看起来颜色越来越深。
“而不是身处科列宁子爵的某个庄园,身边还有一个名字是娜塔莎而不是贝尔博娜的妹妹陪着。”
“谁知道呢。”
老大师不太愉快地耸耸肩膀:“我们谁都不知道圣特雷萨正发生什么,星星们离得太远了,我猜安托瓦内特才刚知道我现在天天给留利克的皇帝陛下弹钢琴呢。”
“……主要问题不是这个。”林娜抿了抿嘴唇,西茜娅在她身边安慰地覆住哨兵手背,“主要问题是,人们的恐慌情绪还没散去。”
人们还在恐惧,因为机械“活过来”这件事情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像是天灾又像是人祸,可偏偏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出一个原因,这就更让受害的人们无法安心。
毕竟不是没有人死去的。
而帝国的军队和宪兵也不那么值得信赖。
“舒拉他们在干什么啊,居然能让这种谣言都流传出去了……”
“可是对于帝国来说,□□的威胁性比这种谣言大多了不是吗?”
布哈宁用指尖搓弄着一个还带着糊味儿的芯片,情绪也不是很高。
“‘五月政潮’才过去几年?经历过的人还没死绝呢。”
不管是哪一方。
林娜很轻地吐了口气。
“但是贵族们也没有警惕到那种程度,帝国内部生成的财阀财团对基础村落城镇的控制也没那么严密。我只能说出现这种事情是意料之中,但是我确实有点儿失望。”
“那也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西茜娅耐心地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林娜的指缝,像是这是她现在最优先要做的事情。
“我们谁都没有干涉这些变化的能力。你只是个侍从官,我也只是一个博士生肄业试图混进研究队伍的学者。”
“……不一定。”
哨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用格外亲昵的方式握着,耳尖登时染上了粉意。
“Viathan还会……没什么。”
哨兵抿住了嘴唇,没有再发出声音。奥黛莉亚·费尔德巴赫狐疑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咬了下嘴唇没问出任何问题。
——等离开研究所了去问问拿单好了。
——利马斯特人应该知道viathan是什么吧?这词好像是梵文音译过来的?
然后费尔德巴赫家族湛蓝剔透的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沉静的黑色。
西茜娅在一个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