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茜娅·李经常呆在大学里,也不是没有和塔避开多数冲突的考虑。
所以她的反应当然更慢,远远要比待在白塔还善于通过细节推断事件变化的陈霄。
不过华夏向导不打算把这些事情说出口。
陈霄只是把念头在心里转了转,然后问出了另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不过你不是一直靠超市食品和外卖活着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林娜做饭了?’
——你们两个中做饭的不一直是林娜吗?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西茜娅咬着自己不觉得哪里不好的面条,觉得自己下一次可以多放一点儿盐。
“林娜很喜欢你在青霜号上做的面条。”
不用努力思索,因为青霜号的时间大部分都是食品打印机和不同的程序提供食物,林娜·阿德尔难得让他们进一次厨房。不管是为了船长的权力还是单纯害怕他们投毒(不管是什么意味的投毒),陈霄在这方面的待遇尤甚,唯一一次进了厨房做面还是陈容声的生日宴会。
哨兵姑娘确实是认认真真吃完了一满碗面条,完全没在乎对于当时的她可能算是过了头的浓郁味道。
林娜·阿德尔那时的表情确实是非常的认真。
不过陈霄从来没把那表情当成过喜欢。
那或许更像是怀念。
西茜娅不打算解释对面浓烈到能从精神连线传过来的迷惑。
就像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能,并且曾经翻阅过某个哨兵的记忆一样。
或者像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知道林娜去了哪里,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一样。
虽然那联系非常微弱,只是偶尔传来需要靠西茜娅对林娜的熟稔才能解读的情绪,但毕竟这是超出了现在对进化者了解的强度——西茜娅自己倒不在意这些,但是林娜在意得要死。
——可能她只是害怕。
而这就已经是向导闭口不言的原因了。
西茜娅·李只是沉默,然后仔仔细细地去分辨线的另一端属于哨兵的思绪。
对家和安全的渴望和星光混在一起,责任感与疲倦自责彼此交织,能让她放松的音乐是类似星鲸吟唱的小提琴,老是遇到爆炸和难民却又被贵族们碍手碍脚不好解救的糟心透顶,坐在果树顶上咬着一串树莓的轻松和偷来空闲的谦虚……
最后这些繁杂的东西总是会回归被哨兵藏在心脏最深处的一抹情绪。
关于几个平米的小屋子和一台家用大型终端,趴在床上等着家人长辈的念叨和厨房里慢慢漫出来的属于西红柿的酸香。
和最后被端出来的一碗面条。
向导把最后一口面汤咽了下去,看着厨房的一堆锅和案板发愣。
——小四走了以后,家里什么家务都要人来做了……
——靠,我讨厌洗碗。
——————
“您好像很高兴?”
“嗯,我讨厌洗碗。”
波古金家享受完了哨兵小姐做的大餐,当然不会让哨兵小姐再去清洗碗筷——那可真是太不合身份了,被哨兵小姐一刀砍掉了脑袋都是应该的。但贝尔博娜和妈妈一起洗完了餐具坐回起居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坐到了漂亮的、什么都知道一些还很和气的哨兵小姐身边。
然后发现正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银发姑娘嘴角似乎是噙着一点弧度。
“做饭和洗碗是两回事,会做饭的人可不一定会喜欢洗碗。”
林娜还是闭着眼睛,但是右手倒是很准确地落到了贝尔博娜头上。
“制造油污和把自己的手放到油污里怎么可能一样呢?”
“我觉得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