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CC才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这个我抱怀疑态度。”参谋部的员工在通信频道里轻快回应,“以及,尼古莉亚宫和宫外设施的控制已经完成,我们的人手起码足够在下午完成加冕典礼——所以您能不能把你脑袋上那个沾了不知道多少发胶和人血的皇冠摘下来,等我们把它洗涮干净了再戴?”
“你当我想?”
谢斯托娃女大公那张带着和圣母像没什么区别笑容的脸纹丝不动,用牙缝吐出弹舌音听起来就很是艰难。
“说得好像定下从各个细节开始让民众对皇帝的心性绝望的人是我一个一样。”
——头顶上粘稠还逐渐冰冷的触感难道很好受吗?
“而且哪怕是为了一个压抑过度的形象,我TM也得自己出钱把加冕典礼另找个时间办得辉煌漂亮——嘶。”
想到那些无谓的花销,胡安娜是真的牙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了维持皇家形象这种东西不能找赞助商真是让人心都疼得要碎了,因为分封制,帝国的财政可是五大常任理事国中最可怜的,还要应付这种无谓支出……
“既然尼古莉亚宫已经控制住了,那就赶紧放咱们的人进琥珀屋!赶紧把人带出去把环境处理干净安抚一下大使们为晚上的大舞会做准备——我TM脸都要笑裂了!”
站在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背后的哨兵终于抬起了眼睛。
那双眼睛从透彻又无法看见之后色彩的诡异状态逐渐回归水晶紫的清透艳丽。
黑神的羽翼收拢了回来。
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最得意的作品在琥珀屋璀璨的金橙光芒中是唯一的暗影,在运转于整座宫殿的微型龙骑兵系统收拢于使用者背后时更是。
武器设计大师大概会为这种近乎一人控制整座宫殿的效果得意非常,但是现在胸前还带着勋章的卡拉什尼科夫只能神色复杂地顺从军方的大人物们,安安静静地坐在琥珀屋最安全也最干净的地方,等待进入琥珀屋的新一批青年人们用温和有礼的姿态将他们引去那些干净温暖的休息区域。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声哀哭。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转过视线,试图观察在皇座上懒洋洋侧倚的大公阁下有没有什么不快。
什么都没有发生,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谢斯托娃·基辅罗莎就像头只有性别不对的公狮子一样靠在全是金属宝石和丝缎的高背椅上,脸上仍旧是漂亮得像是座圣母像的笑容。
只是她发上压着的那顶皇冠,依然在顺着金棕色的发丝流着血。
仿佛所有为它而流出的血,都在今天被放了出来。
人们阴郁的想象对谢斯托娃女大公毫无影响,反正人走光了之后,胡安娜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和皇冠一起甩到地上,自己滚到皇后的位置上,把自己抱成一团滚圆。
“……你衣摆上一样有血。”
“你可以不提这事儿。”抱着膝盖的女大公在自己的膝盖上歪起头,看着两步跃上楼梯的前任告死鸟,不加遮掩地打了个哈欠,“你要去看费夏的公主殿下?”
“是。”
总不能让小姑娘一直哭下去。
露台那种地方也不是个让人放声哭泣的好地方,安娜贝尔公主情绪失控也不能让她一直在尸体旁边哭。
而刚才才冲上去的菲娜西雅·费纱现在肯定劝不回她。
菲娜西雅当然劝不动哭得声嘶力竭的安娜贝尔,林娜登上露台后看见的就是被妹妹扑倒在地靠着柱子勉强维持一个半靠半坐姿势的费夏长公主,和窝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的费夏小公主。
好歹狙击手还知道旁边有个未成年人,用的是激光狙击,不然被喷个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