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托娃女大公的失势是一种连带问题,不止是指代那些嗅着势头行动,试图分一块敌人的血肉的小家伙们,更包括那些试图浑水摸鱼然后把锅扣到胡安娜头上的家伙。
觊觎陈家父子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已经谈好了分配比例的那几家大贵族。
把这些试图摸进位于首都帝科院区域内的能源所的家伙清理到保安处或者说转交地点之后,还没关上外骨骼引擎的哨兵看着像水一样在自己手臂上淌回保护姿态的金属,轻声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些家伙是不是太蠢了点?”
“或者您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吓人了?”
属于能源所或者另一批人的哨兵轻松接上了林娜的话。
这些天的相处之下,就算背后的立场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大面上看起来也没那么关系生硬。林娜说话也有人愿意接上了两句,或者其他人交谈也不会刻意避开前任告死鸟。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离他们彻底翻脸厮杀的时间不远了。
清理战场,确认俘虏和尸体的人中,有人看着交谈中的两伙人,低头自己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
今天已经是12月6日了。
陶德夫妻第一次在一颗首都星上度过冬天。
五大常任理事国的首都都不太一样,听说亚美利加联邦和华夏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临近节日都会变成空星球,而罗莎第五共和国则是开始了不停的游行和庆祝活动,自由商联听说会联手进行各种民生用品折扣,过时商品促销。
而奥洛娃,则是开始了对皇帝的歌颂。
两个拥有的新身份也就是依靠着一位贵族偶尔心血来潮提拔而成为首都居民的普通人当然不可能接触到没有夜晚的贵族舞会,但是平民或者普通人的工作区域他们总是能接触到的。
环绕在每个工作地点的皇帝语录和歌颂帝国伟大皇帝的歌声总能被人听见。
说真的,这让玛丽塔的买菜工作变得不是很方便。
幸好把他们带到奥洛娃又给了夫妻俩身份的那些人——那些人应该是那位谢斯托娃女大公的人吧?——还在帮助他们,当然,不是什么惹眼的帮助,就是给阿弗烈提供了一份在补习学校整理学习文件的工作,帮玛丽塔找到了他们居住小区旁边的诊所。
又在他们不适应这种歌颂皇帝的疯狂气氛时,给他们足够的适应空间——没有旁人,不会被发现一样的适应空间。
所以陶德夫妻才能站在小广场上,和所有骄傲的首都居民一起来领“伟大皇帝陛下的赐予”——一杯只盖上了杯底的上好葡萄酒和一小块饼干。
——太傲慢了。
领到了自己那一份的阿弗烈勉强微笑,但是他确实没办法为了这个高兴起来。
——帝国的皇帝以为自己是谁?耶|稣基|督吗?
教堂才会分发葡萄酒和饼干,至于黑面包则是另一回事。
或者这位皇帝陛下只是以时间太过着急要确立自己的权威,反正在帝国能想到这些的应该大多是贵族——而贵族的信仰脆弱得像是几块棉花糖。
贵族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个。
没有接受过足够的思维训练的人也不会把这种皇帝的宣扬行为和教堂布施基|督的血与肉的行为联系起来。
因为他们不会这么想,也没人为他们点破这一层窗户纸。
但是,阿弗烈不得不承认,他想到了这一点。而因为这个,就算身处欢乐的人群里,他也没办法提起精神了。
玛丽塔注意到了这一切。
不过坚韧的护士长没有做出任何不适当的表示,她和所有留利克人一样把已经凉了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放下廉价脆弱的高脚玻璃杯,然后让自己的丈夫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