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星洲家里出来，高云扬送周羽翔回去。
路上两人皆有点沉默。
高云扬几次偷觑周羽翔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直到到了周羽翔家里，他才犹豫着开口：
“飞飞……”
“嗯？”
“你今晚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啊，小汐终于出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开心？”周羽翔笑容灿烂。
高云扬却没有笑，“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出来，特别是在我面前，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周羽翔笑容一僵，脸上很快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高云扬心一沉，果然是不开心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周羽翔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高云扬轻声道：“是因为晨汐说的那些话吗？”
自从叶晨汐开玩笑让周羽翔这么喜欢孩子的话自己也去生一个之后，她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了。
周羽翔点了下头又摇摇头：“不全是。”
高云扬伸手抱住周羽翔，歉疚地说：“对不起，如果你想要结婚生小孩的话，我可能给不了你。”
周羽翔脸上没有意外，毕竟高云扬在和她拍拖之前就已经表态过，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特别是在两人突破最后一层关系的前一刻，怕她有所误解，他还特别认真的跟她说过这个问题。
但是周羽翔并不后悔把自己交给他，她爱他，跟其他任何事情无关，也不受任何事情影响。
她故作轻松，“没关系，我只是看到晨汐有了宝宝，一时觉得心里有些感触罢了，你不用理我。”
高云扬眼神心疼，但让他违心说一些无法做到的承诺来骗周羽翔，他说不出来，也不愿意说。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尽量避开谈论这方面的话题，但大家彼此都明白，这是横亘在他们面前不可跨越、无法消除的问题。
高云扬道：“除了这两样我给不了你，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不能接受了，要离开我，我也能理解。”
周羽翔垂着眸，“嗯，或许等有一天我想要结婚想要生孩子了，或者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了，那我们就分手吧。”
高云扬愕然，之前谈到这个问题他这样说的时候，周羽翔都是笑笑不说话，唯独这次她回应了，而且还提到了“分手”两字。
高云扬承认自己很渣，婚姻和孩子是女人最看重的东西，他一样都给不了周羽翔，却还妄想她一直跟他这样走下去。
听到周羽翔说到以后有可能会跟他分手的时候，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像被刀狠狠刺了一下，痛得窒息。
他突然清楚地感觉到，他和周羽翔两人的关系是如此的不可控，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他。
对以前的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是他所追求的。现代男女的恋情不就是这样吗？合则来，不合则分。
可是当这个人是周羽翔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恐慌，难以想象她离开他的那个画面。
他害怕地抱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飞飞……”
周羽翔在高云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他的脖颈，轻声道：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什么不想要孩子？”
高云扬顿了一下，还是如实答道：“我对自己没信心。组建一个家庭，养育小朋友都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事，我怕自己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周羽翔轻笑了下，“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吗？”
“什么？”
“算了，不说了。”
“我知道，你肯定想说我是渣男。”高云扬垂头道。
“确实是，但又还没那么渣，起码你事先已经跟我说明白了。”周羽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