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宴会当日,南晰端坐于梳妆台前,红梅站在她身后轻柔的梳理着她的秀发,一旁的冬穗站在她的侧后,向她回话。
“小姐,夫人那边差人传话,说小姐不必迎客,前头有夫人和老爷,一个时辰后宾客落座,小姐只管和相好的姐妹说话或逛逛园子,再一炷香陛下同娘娘莅临顾府时,小姐再去前院侯着。”
“嗯,一会儿冬穗跟着,红梅看顾咱院子,没我的信儿,谁也别叫进来。”
点点头,南晰用手指了指梳妆匣旁的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簪,一边嘱咐道,
“就这个吧。”
“是。”
福了礼,红梅将簪子取过别在了南晰的发髻上,又取来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并给南晰戴上。
又过了两刻,南晰这一身行头,才算收拾妥当,顾父邓氏去前厅迎客,家里的小辈又数南晰年长,却仍未到及笄之年,女眷不必说,几位公子也还算是个孩子,现如今也都在后院等着。
瞧着时辰也差不多,南晰就带着冬穗去中廊的花厅,她在上京也算出了名,官宦家的女眷,至交好友算不上,因利益或地位扯在一起的也有几位,如今她的名声臭了两分,那几位估计也远了她,来花厅,也不过为她作东家的待客之道。
哪里想到半路就被人拦了个正着。
来人是兰心,匆匆忙忙的低着头,和迎上去的冬穗撞了个满怀。
“兰心姐姐,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
把人拦住,冬穗捂着嘴偷笑了下,才慢悠悠的开口。
“给冬穗妹妹赔罪了,姐姐有事要请,”
兰心稳了身形,扶了扶额角的碎发,笑盈盈的抬头,这才看见冬穗身后不远处,拿着团扇掩面的南晰,顿了一下,福了礼,才接着说道,
“大小姐,兰心,是来请大小姐出马,求大小姐救命啊,”
随意摆了摆扇柄,南晰轻靠在廊桥的红柱上,
“这话说的,你兰心,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还得要我“救命”,别我救不了你,还得把我的人搭进去。”
一边说一边柔柔的拿团扇,含笑点了点兰心的方向。
“小姐,小姐的大恩德,兰心无以为报,以后甘愿做那牛马,驮着小姐成仙去。”
听见这话,南晰嗔怪的指了下对方,有些无奈,
就是太精了,这就是心里话了。
“你这小嘴是没话说的,也该叫冬穗,她们几个学学,平日里也能逗逗我开心,不说这个,你有什么事儿?还不快快招来?”
这兰心嘴角始终上扬着,连说了两声不敢,才收敛点笑,半认真的回话,
“回小姐,兰心今个儿是领了看顾六小姐的差,本哄睡了,前儿醒了,说要见夫人,小姐也知道如今夫人在前院忙不开,兰心也不敢贸然去前院,这才求到大小姐这边,谁不知六小姐平日里最听大小姐的话了。”
听到这儿,南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开口道:
“今儿,我呀,就替你做了你的活儿,日后可得好好谢我,啊芷在哪儿,前边领路吧。”
连连应了一声,兰心又福了福身子,这才引这二人出了花园。
兰心离得不远不近,不时说上两句话,南晰跟在后头,瞧着是要往花厅去。
三月份乍暖还寒,花园里也就迎春开的盛,出了花园便道旁的柳树出了新芽,却不知从何飘出了股淡淡的清香,还觉得有些熟悉,南晰刚皱起眉头,不待细想,那股子香味又不知所踪。
摇摇头,索性先扔到脑后,又打量兰心,就存了一分警惕。
这兰心是个精明的,上辈子却没出的了头。
虽难免有她这辈子帮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