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吃喝得痛快万分。
“碰上这种千载难遇的天灾,乃是上天对于秦国的惩罚,多行不义,必自毙也。”
田升昂着脖子,单手高举酒爵,向自己口中倾倒,咕咕吞咽,琼浆玉酿有大半沿着脖子淌下去,湿透了他锦绣的衣裳。
“啊~值此蜀中大难,秦国的食盐总产量,立去三分!这下子,秦国的盐业,是真的要被击溃了,哈哈哈~”
他将酒爵拍下在案上,三支脚在这股力道的作用下,将案板扎出小孔。
这个灵头云芝如意纹极品紫檀木案,自此就成了一件,拥有三个小孔的残缺品。
“来!”田升霍然起身,两只手抓着旁边的玉樽,冲着满堂众人嚷嚷道,“诸君,这一杯酒,该敬鲍氏家主,鲍句先生。一招以盐制秦之计,成此大功!”
他一边说,一边踉跄地往下走,吓得后面的侍女赶紧上前来搀扶。
“闪开~”田升用胳膊将侍女掀走,稳了稳身子站定,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大喝一声,“诸君满饮~”
宴席之内,都是围绕在太子身边的朝堂势力,这一次太子又成抗秦大功,他们纷纷献上溢美之词,也不忘称赞献计的鲍句。
鲍句就坐在田升左手第一个位置,接受着所有人的夸耀,他也面有得色,饮尽杯中酒后,迎接着众人的话语,频频谦虚。
酒液沾湿了八字胡,他顶着一头比较稀疏的黑发,笑得显露出暗沉的牙齿。
“这一杯酒,该敬,天~”
田升又挪步到正当中,背对着众人,在自己的案板上重新倒了一杯酒,接着转回身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秦国巴蜀没有这大难,此计绝无这般容易啊。”
“是啊,这就是天意啊。”
“没错,这是天让太子殿下成功啊。”
“太子当真是天选之人啊,哈哈~”
田升捧着这杯敬天的酒,站得摇头晃脑,随即,猛地一甩头,散乱的湿乎乎的长发就被甩到身后。
他半眯着眼睛,将这杯酒,缓缓地一饮而尽。
满堂众人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
……
而在太子府内部——
咻~呼~
嗡~
剑鸣沉闷呜咽,一把通体漆黑、黯淡无光的剑,握在一个面容冷漠的男人手中。
虫达,古剑毫曹,位列剑谱第十一。
论剑大会,距离前十,就差那一个名次。
他知道自己跟风荼、卫庄那样的高手还有不少差距,于是一刻也不曾松懈磨练剑术。
只是,到了如今的境界,他已经发现,单靠自己的磨练,几乎感觉不到任何进步。
虫达是一个剑客。
当初之所以留在田升手下,是因为那把古剑毫曹。他只一眼就认定了,这把漆黑无光的剑,将是自己一生的佩剑。
因一把剑而为田升效力,但他并不是完全依附于田升。这也是后者一直对虫达略有不满的一点。
这种不满,自从虫达害他被墨家俘虏过去,遭受一个月的关禁闭之后,就更为明显。
而虫达听着太子府那边饮宴的喧嚣,古井无波的心,落下一颗石子,溅起水花、波纹。
他决定,离开太子府。
去这天下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剑术精进的地方。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