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
“是赵军偷袭!小心!”
这么些天,赵军一直都是老套路,秦军都已经打习惯了。面对赵军的机关鸟,营寨安装的大量弩机只有零零星星地发射。因为已经很多次他们发射漫天箭矢,结果早上一看敌人就那么几个,根本不值得。
轻骑兵的马蹄在黑夜中作响,秦军敏锐地将弩机调转向对应的位置,几轮射击就将敌人劝退。
“赵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儿戏的夜间偷袭,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是啊,等咱们的连弩机关大成,就直接去平了赵军大营!”
“闭嘴,这是将军要考虑的事,别给我胡言乱语。”
“将军的决定我哪敢多嘴,就是希望咱们早点大破赵军罢了。”
值守的秦军轻车熟路地揍跑赵军的小股部队,这种情况也都习以为常。
可是,今夜注定是天翻地覆的一夜,这种习以为常,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丑时,夜最深、人最乏的时间段,大地的震颤由远及近,空中呼啸的声音席卷了秦军的耳朵。
“是赵军!赵国大军袭营!”
大营霎时沸腾,营中各处梆子响,大量睡梦中人快速拿起兵器准备作战。
“磅~磅~”无数瓦罐儿清脆地碎裂,紧跟着空中飞来火箭,烈火熊熊而起,燃烧着营寨的高垒、塔楼……
“吼~”机关白虎一跃而上,庞大的身躯将营寨防御撕开口子,普通秦兵命如薄纸被无情地搅碎。
庞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大营的第一波防御居然这般轻易地就破了,一声怒吼虎啸山林,“杀!踏破营寨,活捉王翦!”
“活捉王翦~”
“杀!”
而在大营中军,王翦面对慌乱来报的下属,还老神自在地研究着自家大营的布防图,“传令下去,放弃前寨,就在营中跟他打,让赵军的连弩没法发挥优势。”
“诺。”
“庞煖,来吧,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秦军仓促之中被赵军突破了大营的防线,夜色之内下赵军各部的进攻目的分明,配合默契,浑然有一套能够在夜色下指挥的本事。
“咻~啪~”一声响箭,铁骑兵便朝着信号指引的方向发动冲锋;一声响动特别的信号对应着赵军一大部队。庞煖正是靠着这点本事,让大军在这黑漆漆的夜晚依旧调度有方。
王翦为了最终的绝杀不被庞煖看出破绽,秦军上下皆不知其计,只是真的认为战局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营地内跟赵军展开殊死反击。
阵型在混乱的厮杀中渐渐失去作用,剑刃起卷、矛戟断裂,无论是赵人还是秦人,炽热的尸体在这里回归土地的怀抱。
无数个时辰过去,庞煖杵着佩剑感慨道,“秦人,当真可怕……”
猎猎作响的旗帜迎风兀自傲立,他一剑将旗杆斩断,红底黑字的“秦”轰然倒塌。
“但,此战,是我们胜了!大赵万年~”
“大赵万年~大赵万年~”
绝境逢生,强下王翦大营,又获得了延长生命的物资,全军士气大振,赵国,有希望了!
正当庞煖望着这些疲惫不堪却精神昂扬的百战精锐,设想着下一步回救邯郸时,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黑点。
“那是什么?!”
“好像是——是弩箭!”
庞煖瞳孔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弩箭变得越来越清晰,不知为何,浑身从脚底卷起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怎么可能,这是哪里来的弩箭,是怎么瞒过空中斥候的?”
漫天弩矢落地,“轰~”整座大营四处爆炸响成一片,什么是遍地开花,什么是肉块遍地,什么是肉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