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盖聂来迟。”
盖聂飞身下马,朝着嬴政的马车施礼。
典韦、苏烈单膝跪地。
陆言也放下焰灵姬行礼。
嬴政坐在马车内,平淡开口:“此行惊险,若非诸位之功,我岂能在此安坐,不必多礼。”
盖聂轻轻低首,“皆赖陆言先生计划周详,在下不过绵薄之力。”
嬴政通过车窗看到后面的焰灵姬,闭上眼睛沉吟一下,“看来,天泽已死。”
陆言回道:“是的,一人之力阻挡白亦非率领的白甲骑兵,力战而死。”
“中原素来视百越为蛮夷,对我秦国亦多有讥讽。以我之见,中原衮衮,也找不出几个,可与百越这几人比肩。”
嬴政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事,言语中多有好奇。
“我听先生曾言此女,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如此盛赞一百越女子,先生不怕中原悠悠之口?”
“碌碌者,言过其行,宽于律己,严以待人。陆言自然不在乎。”
嬴政点头,“先生之言,精辟在理。我意免其罪责,如何?”
“尚公子心胸,陆言佩服。”
盖聂站在旁边拱手上前,“尚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早些启程。”
“呵呵,有盖聂先生在,我的行程就从未耽误过。”嬴政被盖聂催促,也不恼,还笑着摇头。他对着陆言说道:“陆言先生,你跟此女上来。”
啊?陆言傻眼。
啥玩意儿?这不合适吧……
终究身份问题不可忽视的。
李斯也出来冒了个泡,“尚公子,这恐怕——”
“你来驾车。”嬴政四个字直接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李斯顿时领命:“是。”
“呼~呼~”
风在催了,陆言硬着头皮把焰灵姬放到车上固定好,偷偷注视嬴政,不由地对他的气度感到佩服。
嬴政坐在正中,陆言坐到他的侧手,焰灵姬则依靠在马车前部,与两人都有些距离。
“哒哒哒~”马车开始走动。
盖聂纵马在侧,一方在最前,十五骑簇拥着马车,三个壮汉和一个黑袍男吊在最后,一行人启程回秦。
“尚公子,此行我们将过干河,走武遂回归秦境。”盖聂隔着窗向嬴政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嬴政点头,然后朝陆言说,“之前我观先生注解的《五蠹》一文,心中多有不解,还请先生解惑。”
“尚公子请讲。”
“韩非言,人民众而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先生在旁注,落后的生产力与生存需要之间的矛盾,此言何意?”
“这要从老师荀子所言,性恶,说起。”
“愿闻其详。”
“老师荀子以为,婴儿出生就会吃母乳,人之天性就会争夺,归于性恶。我把这称之为,生存需要。说得粗俗点,人,要有的吃,不至于饿死,要有的住,不至于冻死。不甚高明,但也谈不上是,恶。”
嬴政道:“生存需要,通俗明了。”
“韩非所说,意在指出古代人少而粮食多,现在人多而粮食少,时代不同,治国之策不能效仿古代。生产力的落后,就是现在人多而粮食少的原因。”
“生产力,应当不止产粮。”
“粮产、铸造、手工业等都是生产力的表现。”
“如此,先生这个生产力,就是用以衡量国家的根本,生产力可以满足百姓的生存需要,国家就会安定。”
“尚公子所言极是。”
嬴政眉头动了两下,想起在那个隐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