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么绝对,至少,我比一般人看似健康,离刁五爷的预期相差甚远,更不要提苏九天的梦想。
1937年的7月,暑假还没有到来,炮声已经开始零碎地响起。
我十一岁,小学在读,丫头妮儿十二岁,秋季入学就是中学,苏子林同样。
我没有体会到北平军民的团结,也没有感受到浴血沙场的壮烈,然而却设身处地得架在在南逃的拥挤火车上。
是的,苏九天安排的,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黑暗,但是他没有想到上海也即将变天,只不过差了那么一闪而过的时间。
江婉儿哀求地看着苏九天:“苏生,我们一起走吧。”
苏九天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有要事在身,走不开,北平的天要变,但是结果谁都不知道,你们南下就当探亲,该回家看看了。”
“苏生,我的心怎么这么乱呢?”
“南下就苦了你和文嫂了,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我也是不放心,让刁五爷送你们到上海,然后他在回来,他的口音在南方也不安全,就是你们几个,从上海一定要包船回家,不要与人同行,也不要在上海停留,有事情最好发电报,不要发这里,发到东营西侧刁记杂货铺。”
“刁记?”
“嗯,这个地址好记,刁五爷的姓,会有人给我送过来。”
苏九天口中的东营就是东长安街电报营业处,他们作为政府特务,好多暗处的东西并不为人所知,今天能暴露这一个地址,那后面就连着一串蚂蚱,这属于机密。
我还小,当然懒得理这些机密不机密的,反正知道这是一次长途旅行,而且是下江南,看腻了这昏黄的天当然想看看母亲口中的青山绿水。
南下的火车能把人颠碎,空气能把人呛死,人多的能把人挤成照片,多亏了有刁五爷,我们几个方能在无寸步立足之地的角落得以安置。
无聊的旅程也许是听故事的好时光,日本人来了,文嫂的回忆也打开了,故事短暂却含着无限的哀怨,我终于知道日本鬼子原来是如此的邪恶,几乎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