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来申时行被通政使司、翰林院和国子监等官员问话的记录。
刘茂:“这些都很好,申大人,但还是让我们谈谈具体的细节吧。比如那个被废弃的却仍然不断被供暖的库房。”
很显然,这些官员在面对申时行时,态度缓和了很多,一些用词也委婉了一些。毕竟吏部不同于詹士府或翰林院,是货真价实的实权部衙,尤其还是吏部左侍郎。
申时行表现得很坦然:“确实,我完全理解诸位大人的担忧。但北京城的冬天非常寒冷,即便是再节俭的官员也不可能在严寒之中办差。”
刘茂:“大人,我们谈论的不是官员,我们要谈的是那些铜线,还是一些被腐蚀的铜线。”当然,刘茂也很谨慎地避免了申时行将话题牵扯到詹士府那位有着龙阳之好的詹事身上,避免话题无止境地被扯大。
申时行:“没错,但官员们总避免不了要在那儿进进出出。”
刘茂:“为什么?”
申时行笑了笑,“库房里存了什么总要记录档案,提货,送货,防火巡逻,甚至盘货还有查账,刘大人总不会以为那么大的库房都是用来装铜线的吧?”
刘茂皱了皱眉,“是这样,那也是兵丁或衙役们该干的事,他们可以多穿点,不是吗?”
申时行点点头,“当然可以。这是一个部衙对属下的待遇问题了。”
刘茂觉得这位申大人过于难缠了,便避开这一话题,“确实是这样,但这个行为在花掉国库的银子,是浪费,是多余的。”见申时行在沉默,刘茂还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于可远,接着道:“大人,您没话可说是吗?”
申时行抬着头,“不该由我来评论这番政策,你得去问詹士府的詹事大人。”
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这位大人,刘茂忽然警觉起来,“但吏部有责任向各部衙提建议,劝勉他们节俭。”
申时行继续点头,“当然,这是分内之事。但我想,刘大人应该会理解我不能透露吏部是如何为各部衙提议的,各部衙应该对最终的行为负直接责任。”
刘茂打算避开这个话题,“好,我会问詹事大人的。那么关于詹士府集中购买所用物资一事呢?”
申时行轻笑一声,“这涉及相当程度的,朝廷大臣的职权被下放到低级官员手中,并被滥用的情况。”
刘茂再次敏锐地察觉到了话里的陷阱,皱眉道:“相当程度的?买几张宣纸,或者狼毫笔吗?”
申时行直视着刘茂,“吏部有明文规定,要求严格控制允许使用各部衙公款的人数。我相信诸位大人都认为这是正确且合理的。”
刘茂:“但允许所有官员购买他们所需要的日常用品,这是简单明了的常识。”
申时行轻蔑地笑了一声,“律法和常识并无关系。”
刘茂:“那好,大人不认为是时候对这些条文进行修改吗?”见他依旧沉默,继续问道:“大人,您觉得如何?”
申时行:“这似乎不该由我来评论朝廷的决议。您得去问内阁,问司礼监。”
刘茂:“可司礼监和内阁的意思,是建议我们来问您,当然也包括在堂下坐着的于大人。”
申时行:“很好,那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立刻去问司礼监和内阁。”
刘茂有些不快了,“这样推来推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
刘茂憋着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我们来谈谈翰林院新增官员的事吧。”
申时行朝着刘茂旁边的马文忠看了一眼,笑道:“可算是问到我职务范围内的事情了,这当然没问题。这是吏部照常工作的一项,为符合条件的官员分配合适的岗位,为了我大明朝的正常运转。”
刘茂:“所以要给翰林院新增二十名官员?”
申时行:“原本认为,可以弥补前段时间翰林院调往其他部衙所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