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量。这时营造房两边的门口都站着按察使衙门的兵丁。钱景和张余德拉着几个四川内江桐梓坝的大营造商来到了这营造处,一行人走到样式房屋前宽宽的通道上站定了。
“看一看!大家都可以先看看!这里出去的工人,制出的建筑图样都是为宫里和卖给域外商人的,所建宫殿都是上上品,价也卖得高!”张余德大声吆喝着。
几个营造商便走在那房屋样板前,仔细看了起来。
工部与李氏朝鲜的合作,因为银子短缺,原本合作的皇商出不了工,家已经被抄封了,而营造司不能停,高拱更不会让这项合作停止。因而在于可远的筹谋下,高拱给吏部写了推荐信,让钱景和张余德作为钦差来到四川,协同按察使——也就是戚继光和俞大猷部的人,立刻寻找新的营造商人,准备将原本抄封的皇商的营造作坊卖给他们,同时让他们接下李氏朝鲜的这项合作。
这件事若是达成,一则高拱那边出的银子空缺,压力就会转到这些营造商人身上,这些人都姓赵,压力也就转到了赵贞吉身上,二则赵贞吉一旦有了压力,徐阶就要考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值得鱼死网破,能让他束手,事情也就了了。
营造司大堂摆了几把椅子,钱景和张余德陪着营造司太监进来了,张余德赶前了两步,用衣服将中间那把椅子擦了擦,然后道:“公公请上座。”
这公公的来历也颇有意思,竟是黄锦的人。
事情还要追溯到几日前,刑部呈上海瑞的定罪疏说起。海瑞上疏令嘉靖气火攻心,好些天身子都不大好,这时他也不装神弄鬼了,自己身子自己最清楚,也找太医来看,但太医开出来的东西——
党参、太子参、黄芪、山药、刺五加、白术、莲子、白扁豆、大枣、甘草!
更有鹿鞭蛤蚧、巴戟、肉桂、冬虫夏草、九香虫、杜仲等物。
“十全大补吗!”
嘉靖狂躁的声音直接打断了那太医奏报单方的声音,都是修道的,中医这一块谁不懂呢?他其实知道自己病在了哪里,因而对太医更是恨极了。
接着就对捧着定罪疏的陈洪喊道:“黄锦!黄锦!”
陈洪胆战心惊地小跑过来,就看到那太监跪在八卦台前瑟瑟发抖。
嘉靖瞅了一眼陈洪,又喊:“黄锦!”
陈洪只好硬着头皮跪在八卦台最下边的台阶上,“主子万岁爷,您怎么了?”
“让这个废物滚出去!”
陈洪连忙给那太医使了个眼神,那太医慌张地爬起来退走了。
嘉靖缓缓阖上了眼睛,“去,将之前朕吃的单方找出来!”
陈洪更懵了,“请问主子,什么单方?”
嘉靖这时有睁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陈洪,眼中流露出的是那种深深不屑又带着一分无奈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是陈洪不愿看到的,他甚至不敢去猜这眼神的含义,立刻道:“主子,奴才这就去找新的太医!”
“不必了。”
嘉靖摇摇头,“怎么定的罪?”
“回主子,三法司这次定的罪名十分公正明确,以臣子辱骂君上、儿子辱骂父亲的罪名判处绞刑,秋后行刑。王用汲以朋党罪判处杖八十流放三千里,同样是秋后发配。”
“你觉得他们判得是否公正?”
陈洪一怔:“主子如果觉得判得不够公正,奴才立刻就让他们回去重新审!”
“是判得更重些,还是更轻些?”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主子您觉得哪样好?”
嘉靖阴阴地笑着,笑得陈洪毛骨悚然,直接趴跪在地上了。
嘉靖仍是那种嘲讽的语气,“倒不如说,好人都给你们去做,坏人交给朕来当!”
“主子!奴才和群臣都不敢有这个心思啊!”陈洪哭着喊道。
嘉靖:“不敢有这个心思?那朕问你!什么叫‘今王使盛桥守事于韩,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