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站在院子,裕王快步,立刻就要跪在地上。
“王爷!王爷!”
陈洪慌忙上前拦住他,“只是口头旨意,万岁爷让奴才转达皇上,海瑞昨夜并未到都察院,户部的人已经催好几遍,甚至连高拱和杨博他们也派人去催了,都没催来。皇上让您全权处理。”
说完,陈洪便跪了下来。
裕王将陈洪扶起来,“公公无需多礼,父皇除了这些,可还说过旁的什么?”
陈洪:“没有了。”
裕王眯着眼,“是有人和父皇说了什么吗?”
陈洪:“也没有。”
裕王装出温言,笑着对陈洪道:“公公宫里若是没有旁的急差,不如到里面坐一坐?”
天底下都知道今天是嘉靖乔迁的大喜日子,怎么会没有旁的急差?
陈洪:“奴才多谢王爷。只是宫里确有急差,徐阁老他们都等着百官的贺表,请皇上御驾万寿宫呢。”
回到寝宫,裕王也没心思睡了,将事情讲给李妃。
李妃在地上踱着步,对身边的太监婢女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先出去吧。”
太监婢女们应了声,统统离开,还将门关上了。
“这是干什么?”裕王问。
李妃:“妾身知道,王爷您还在怪我对陈娘娘做的那件事。”
“她对你能有什么威胁?你又何必要这样做?”裕王阴沉着一张脸。
“弱肉强食,王爷知道前些天陈娘娘做了什么。”
“可我从来没看清你!那只是权宜之计!”
“若非王爷没看清。”李妃笑得有些凄苦,“我恐怕早就死在那间偏殿里了,哪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王爷讲话?”
裕王沉默了。
他不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知道宫中的凶险,更知道有些人歹毒起来,是连最亲近的人都能陷害的。
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后院着火。
“王爷,妾身并不是要和你争执这件事。”李妃坐在裕王身旁,双手牢牢握着他的手,“皇上不清楚,陈洪不清楚,徐阶不清楚,王爷您不应该不清楚事态的严重。否则以高师傅他们平日谨慎小心的性格,又怎会僭越,帮着户部去催海瑞呢?”
裕王咬紧牙根,“你什么意思?”
“王爷,要变天了,我们也该有个态度。”
裕王豁然站了起来,有些懊恼,“你要我拿什么态度!”
“为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为列祖列宗,也为这亿兆子民,这些不久的将来,都是您的。”李妃见裕王这时还不能下定决心,不再拐外抹角了。
“父皇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让陈洪到王府,让您出面摆平此事。这时候您若退步,不仅会害了海瑞,还会让天下臣民失望。王爷,您不止是父皇的储君,还是大明的储君,有些事虽是迫不得已,却不得不做。”
裕王踌躇着,“可今天是父皇乔迁的大喜日子,有再大的事,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再等,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李妃坚定道,“拨开云雾见天明,这也是挽回父王贤君明主的一次机会,王爷也不希望将来登极时,史书对父王不公的评判吧?”
“你想我怎么做?”
李妃:“发生再大的事,父王都不会动您,您是大明唯一的储君。一旦海瑞举事,首先受到牵连的一定是他的家人,妾身希望王爷能将海瑞的家人送走,不能让忠臣寒心。”
“好,这个我答应你。”
“先是海瑞的家人,接着便是海瑞的朋友。纵观如今的朝局,和海瑞仍有往来的便是王用汲,趁着一切尚好的时候,妾身希望王爷能将王用汲举荐到地方,越远越好,越快越好。唯有让天下人看到海瑞孑然一身,无党无私,连个朋友都没有,他所做之事才有意义。”
“好。”
“最后一个,海瑞是户部主事,接着受到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