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更炙热的火光,燃烧在每个人的心里,恐慌又疼痛。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高礼也被惊醒了。
他过来时,还带着一个披着黑衣斗篷的男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光是体态和步姿,阿福也认得清他的身份,浑身一颤,喊道:“你来做什么!”
那人:“我为什么不能来?”
阿福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你不该来。”
“是,我不该来。”那人自嘲地说了一句,“我已有了婚约,这要拜你所赐。阿福,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他摘去斗篷,深情地望着阿福。
阿福不敢回视,转过身,小声道:“你,你走吧,我不想牵连你。”
这个男人当然是俞咨皋,他默默走过来,却不敢离阿福太近,尤其是现在他已有婚约,离得太近只会害了阿福的名声。
“我派人打听,这些人是来请你进京,协助调查山东福远织坊贪污受贿一案。”俞咨皋轻轻说着。
阿福长舒了一口气。
她相信俞咨皋在这件事上,不会只说半截话。既然朝廷只立案山东,李娘娘那头便没有受到影响,倒霉的是陈娘娘胞弟,事情朝着于可远算计好的方向发展了。
若是如此,被带走调查,本就是她预料之中的事。
她惊喜地望向炕上的邓氏和睡着的高邦媛,“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邓氏却起身,有些惊慌地问:“为什么要带你走?”
福远织坊的事,怕老太太担心,因而于可远、高邦媛和阿福便合计着,别透露给邓氏,如今知道宝贝女儿要被带走,刚刚还镇定自若的邓氏立刻慌了。
“阿母,没事的,只是走一趟,问一些事情。”
“问事情,也要这样大张旗鼓的?还赶在你哥没在家……”邓氏无法相信,直接走到俞咨皋身边,“小皋,你跟伯母说,这事到底怎么回事?伯母信你!”
听到阿母向俞咨皋询问,阿福不由羞红了脸。
俞咨皋:“伯母您放心,这个案子是由海瑞主持,海瑞为人最是公正,若阿福无错,必定不会怪罪他。此案详情我虽然不甚了解,但福远织坊是为朝廷而建,背后有司礼监和户部当靠山,李娘娘的侄子也在其中,有他们在,就会力保阿福。我会全程跟在阿福身边,直到将她送还到您老身边。”
邓氏虽然明白阿福的心意,知道这时不该让女儿离俞咨皋太近,但眼下满屋子女人,高礼又是个不能经事的,能靠得住的便只有俞咨皋,也无作他想,重重地点头:
“我家阿福,就交给你了!”
阿福羞得不敢抬头。
这时高邦媛也醒过来了,听到众人的谈话,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定,对旁边的蓝心道:“让大家都停下吧,折腾一宿了,让她们去休息。一会大人们过来,有我们几个照应就好。”
蓝心点头。
高邦媛又对高礼道:“父亲,还请安排仆人,将院子里的灯点了,积雪也得扫一扫,虽然是来拿人的,咱家不能坏了规矩。”
高礼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连连点头出去了。
高邦媛望向邓氏,“阿母,小远没在家,我得替他扛起来,请阿母允我出门,迎接诸位大人。”
邓氏抹了抹眼泪,“都是阿母无能,你怀着身孕,顶着大雪还要出门!都是阿母无能!”一边说着,一边替高邦媛拿着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