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样传纸条,于是小声交谈,“这似乎合理,但钱真进了国库,再想拨出来,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定夺的事情了。何况天朝上国,物华珍宝,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朝鲜王国买粮食……这如何说得出扣呢?”
“似乎是这个道理。”张居正点头。
“明面上,最重要的是朝贡次数,能否从朝贡的东西上做文章?”
于可远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表示没想到他竟会想到这样让人为难的事情,坚决表达了反对的意见。
“这是欺骗。”
张居正的音量已经提高到像是戏剧中的悄悄话,从对面街道都能听到的程度。
李德旭脸色难看无比,“先生是指我还是指我的建议?”
“你的提议,当然,”张居正回答得略有仓促,随即意识到这问题是个局,“不,也不是你的提议。”
张居正接着转向于可远,说他认为他们可以具体分析下这项提议,这类事情毕竟有先例可以依循。
于可远要求单独同张居正说些话。
于是二人走出来,敲开了隔壁的门。
高拱、赵贞吉和赵云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显然,隔壁那屋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阁老,朝鲜那头的诉求您也听到了,能不能让一步,还请阁老给个主意。”
“内阁是徐阁老当家做主,没有他老人家的话,我不能定夺。”高拱不愿意在这样容易出现变数的事情上发言,接着转头望向赵贞吉,“司礼监的急递里写得很清楚,具体该怎么办,由孟静你权衡利弊后决定。这件事,还得是你来。”
张居正和于可远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无奈。
这又要开始相
。互推诿了。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一向谨慎的赵贞吉竟然点头了。
“我觉得,是可以让一步。”
张居正和于可远同时望向赵贞吉。
张居正问:“还请赵大人指教。”
“他们的意思很清楚,无非是短些朝贡的东西。实际上,每年朝鲜王国朝贡来的珍宝虽然数量庞大,我朝馈赠的珍宝,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超朝鲜朝贡的。”
赵贞吉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沉思状,在地上缓缓踱步,“按理来说,这样的交换,朝鲜王国只需添进去些许人力,是稳赚不赔的。李德旭之所以不想这样,无非我朝回馈的珍宝,大部分被先前的摄政王和名门望族吞并,朝贡实际上朝的是这些人,我们和朝鲜王国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认清了这一点,里面就有很多的文章可作。”
于可远想,赵贞吉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腹稿。
高拱也没了不屑的眼神,认真听着赵贞吉的分析。
这人虽然过于谨慎,却有真才实干。只是让高拱没想明白的是,赵贞吉一向无利不起早,他既然开口,必定有利可图。他实在是没看出有什么利可以图谋的。
张居正和于可远显然也没看出来。
这就不得不佩服赵贞吉的计谋之强了。
赵贞吉开始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也许这就是他们身上那种所谓的官气吧。
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有四个要点。”
“首先,每年朝贡的次数不能减少。”
“其次,每次朝贡的珍宝,至少要有一半与历年折算价值相同。余下的一半,价值折算也要匹配上历年的,但可以用一些不好估价的东西取代,譬如美人,或者在朝鲜极昂贵,但在我大明朝却是廉价的,便以他们那头的价格换算。如何把握住这里面的度,就看他们的人诚心与否。有着那一半数量的朝贡价值没折损,我们也好对外宣扬,很多事都有个由头了。”
高拱点头,“是这个道理。”
张居正,“好主意!”
赵贞吉又道:“第三点至关重要。为表现我天朝大国的气度,朝贡的回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