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的!”
那几个锦衣卫便去收那些已经拿在手里的官员们的公文。
李公公望着那些交了公文的官员,“交了公文就没你们的事,都回去,明天来取回文。”
朝局突变,京师各部衙门司以上的官员无不狐疑忐忑,有些是确实有正经公文要报内阁,有些却是寻个借口探究竟。见到这个阵势,听李公公的招呼,无论是探消息还是办公事的,都知道接下来再不走,极有可能卷入一场政潮之中。一时间有轿的坐轿,有马的上马,一大群人都没了先后顺序,转眼间一条好宽的跸道竟马轿乱碰挨排着抢道而去。
这里立刻冷清了很多,只剩下严党官员一拨,徐阶高拱一拨,站在禁门石阶左右。
那些收了公文的锦衣卫都望向椅子前的李公公。
李公公脸色不好看,“当你们的差,看咱家干什么?”
锦衣卫只好赔着笑走到徐阶和高拱面前。
“徐阁老,小的给您老当差,您老有……”
话说到这里,那锦衣卫便愣住了,本想说“您老有公文就交给小的吧”,但转念一想,徐阶是次辅,高拱是阁员,这两人是无论如何也要进禁门,到司礼监去审公文的,又何必收公文呢?
既然问不得,也不知徐阶为何不向李公公请示,直接进内阁,便只好到严世蕃面前:“严党人,小的给您当差,您有公文就交
。给小的吧。”
严世蕃根本没将这锦衣卫放在心上,“李公公,严某再问一句,今日审议山东院试,封闭西苑进门,是不是皇上的旨意?从今往后,大明朝六部九卿的事是不是都由他徐阶一人说了算!”
言到痛处,严世蕃连面子都不要了,直呼徐阶的大名。
那李公公好不耐烦地叹道:“严大人要还是问这样的话,就请回家问严格老去。”说完便转向徐阶和高拱:“阁老,高大人,咱家可不敢阻拦您两位,您两位该去内阁审批公文了。”
这两句话将严世蕃顶得愣在那里,眼见他只是对自己这样,对徐阶和高拱却是非常热情,便一时说不出话来。
禁不住瞟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徐阶和高拱,想听听他们如何回话。
“李公公,事有轻重缓急,内阁的公文是该审阅,但眼下还有一件事,国子监和翰林院正在重审山东院试成绩,我是礼部尚书,国子监和翰林院都归礼部管,按照规矩,我该在场。所以,想向李公公请示,去翰林院一趟。”
李公公沉吟着,“倒也不是不行,您一人去就够了,徐阁老留在内阁审批。”
徐阶从怀里拿出一道公文,“听说陈公公到翰林院去了,我必须去翰林院见陈公公,工部出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听到这里,严世蕃才明白过来,徐阶和高拱并不是从外面准备进内阁,而是从内阁来到这里讨个示下,往翰林院赶。
这话让严世蕃来了精神。既然严世蕃他们不能进内阁,徐阶和高拱他们就不该离开内阁,他立刻露出了冷笑,紧盯着那李公公。
鄢懋卿等人也来了劲,跟严世蕃一道紧盯着那李公公。
高拱此时却出奇地冷静,默站在那里,但明显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
徐阶一脸的端严谨慎,走到李公公面前掏出袖袍里的公文:“这份公文是工部督办鸟船的急报,船舶司发往浙江的十艘鸟船出了问题,是万万不能下海作战的。后面的鸟船该不该继续造下去,发出去的鸟船怎么处置,什么原因导致鸟船出问题的,都在等陈公公的意思。今天不能解决这个事,误的可是军国大事!”
那李公公的脸色也凝肃了,同时难色也出来了。
严世蕃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不敢确认。
那李公公望着徐阶:“军国大事确实不能耽误,徐阁老就不能将公文给高大人?由他带到翰林院,向陈公公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