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看不惯那些空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了。我家那小兔崽子,还有你,都挺不错。”
于可远谦逊地回道:“将军过誉了,不敢和俞大人相比。”
俞大猷很不满地拍了拍于可远的肩膀,“客套什么?我们都住你家了,你还在这见外,在战场上打打杀杀都够累的了,下了战场,可别给我搞些花里胡哨的嗷,看不惯!”
于可远苦笑一声,连草民这个称呼都不敢喊了,直接道:“那行,我就不客气了。”
俞大猷的话显然很多,凑到于可远面前,小声道:“那件通倭案,是不是很焦灼啊?”
“嗯。”于可远点头,斟酌着开口,“目前看,应该是出不了什么结果。从长远看,这样拖延下去,左大人那边是乐于见到的,赵大人和俞大人更不会急,唯有谭大人……若他耐心耗尽,向朝廷呈报,捅到内阁和皇上那里,事情大概就有了结果。”
戚继光道:“这件事,你分析得很透彻,无论从大局考虑,还是从皇上的个人情感出发,裕王派谭云鹤这个人到山东,都是一步烂棋。他们啊,还是太急了。”
一时的缄默。
三人都没有说话,蹲在火炉旁熬着药。
不知什么时候,胡宗宪醒了,他就躺在木椅上,偏着头安静地望着三人的背影。
直到俞占鳌提醒,三人回头,才发现胡宗宪已经醒了。
“是不是着凉了?”俞大猷忙走过来,碰了碰胡宗宪的额头,轻声道,“不烫,看来烧是退下了,这药方子还真挺好使的。”
“毕竟是李时珍开的。”听到胡宗宪病情好转,戚继光的心情也大好了。
“占鳌。”胡宗宪显然也是认识俞占鳌的,喊了他一声,“搬来三个木凳,放到我身边。”
俞占鳌应了一声,立刻跑进屋里,寻邓氏要了三个木凳。
胡宗宪指着其中两个木凳道:“也忙那么半天了,你俩坐下吧。”是对俞大猷和戚继光说的。
俞大猷和戚继光分别坐在胡宗宪的左右侧。
胡宗宪笑着望向风尘仆仆的于可远,“刚回家,就被我们堵在院里,离开多日未归,你先去见你母亲,之后再来见我。”
于可远深深地望着这位封疆大吏,这时完全发乎内心地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草民于可远,拜见部堂。”
“我今天并未穿官服,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见你,不用行礼,去吧。”
于可远这才起身进了屋。
刚进屋,邓氏一把扯住于可远的衣袖,激动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儿啊,我的儿啊,你到底做了什么,连浙直总督都到咱家了?莫不是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
于可远无奈一笑,将衣袖抽出来,摆正身姿,朝着邓氏跪了下去,“孩儿多日未归,不能全孝道,害阿母担心,请阿母责罚。”
这番作为,无论妥不妥当,终归是挑不出错来。
他穿越而来,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并不多,但许是前身的记忆影响,以及这个朝代的礼仪道德束缚,他必须将孝道尽全。更何况,外面就是胡宗宪、戚继光和俞大猷,哪怕是装样子,也得装得像些。
邓氏抹着眼泪,将于可远搀了起来,“我儿好好地回来,就比什么都强了。这两天,胡大人来咱家,阿母去县衙买菜,整个县的人都得高看阿母和阿囡,县衙的人还送来好些的东西,尊胡大人的意思,阿母都没有要。儿啊,你能做到这些,阿母已经心满意足,你父亲和可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讲到这里,邓氏眼泪止不住地流,几十年的委屈彻底爆发开来,“就连你那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叔叔伯伯,听到这些消息,都跑来家里,说什么要咱娘俩回去祭祖,把你父亲和可敬的牌位送进祖祠,能让你父亲和可敬认祖归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