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与国舅素来是没有交情的,倒是听说国舅与二房交情非浅,二伯母你说是不是,还记得上次桃园,二姐姐还……”沈舒窈含笑对着苏氏说着这句话,其中不难听出威胁之意。
隔岸观火的苏氏情绪终于有了波动,略微焦急,若将那日桃园的事再闹了开去,免不得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程姨娘言重了,小孩子之间闹点矛盾罢了,无需放在心上。”苏氏四两拨千斤,含糊不清的将沈舒窈挡了回去。
看了苏氏表情的围观众人,心下了然,国舅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怕是不知道怎么招惹人家小姑娘了,这程姨娘不愧是勾栏出身,胡乱攀扯,毁人家姑娘清誉。
以前看她是国舅生母的份上都给她几分薄面不与她计较,如今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不可一世的态度。
唯有那日去了桃园的夫人,心中嗤之以鼻,暗道:这沈舒窈在府中有个处处想害她的伯母,怕也是举步维艰,这苏氏脸皮也是颇厚,手段了得,出了这种事,女儿还能入了太子府。
程姨娘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意,恨恨的看了沈舒窈一眼。
自从自己的靠山儿子死了,丞相夫人越发为难于她,连丞相都不在偏帮于她,自己在府里的位置可谓是一落千丈。
都怪眼前这个女子,她是知道一二的,儿子与国公府大公子沈敬弛走得很近,而后看中了他这个堂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栽了跟头,能嫁给自己儿子,乃是她天大的福气,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程姨娘手紧紧的拽着锦帕,看着沈舒窈的眼神渐渐狠毒,复又与苏氏对视一眼,既然儿子想要,那作娘的定然要帮他实现遗愿。
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生得不讨喜,自己的父亲和伯母为了摘清关系,保全自己,将你抛了出来。
沈舒窈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大理寺一无所获,以程姨娘这个刁钻的性格应当与国公府水火不容,胡乱掰扯才对。
如今看来两人倒似有所联系。
“咦,什么热闹,大家都围在这里。”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听见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江氏姐妹不悦的皱起眉来,沈舒窈嘴角轻轻勾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氏和宋娇娇。
江晚池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娇娇一眼,宋娇娇却亲昵的挽着沈舒窈的手,余光也没有给她一个。
“时候不早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静安王妃开了口,众人这才敛了看戏的心思,相熟的夫人小姐一同前往灵堂。
沈舒窈同宋娇娇落于人后:“你今日可得小心些。”
沈舒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谢谢她善意的提醒,连宋娇娇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出了今日之事不简单,程姨娘和苏氏还真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我自有分寸。”脸上是了然的笑意。
七拐八绕后,最前面领路的侍女停下了脚步:“各位夫人,小姐,到了。”
闻言沈舒窈迟疑了会儿还是从宁氏和宋娇娇身旁回到了苏氏的旁边。
与苏氏一同走进灵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口青铜棺横陈其中,棺上镌刻鸟兽虫鱼等图纹。
一个身穿素白缟衣,看起来年龄尚小的小女孩,跪在棺前,应当是国舅妾室所出,因为国舅极有可能是要继承丞相之位的,所以这正妻的位置丞相夫人自然得仔细筛选。
可与丞相府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也不愿意把自家百般宠爱的女儿送到这丞相府受罪,所以这正妻的位置就这么一直空着。
屋内哀乐声声,丞相夫妇站在一旁接受客人的哀悼礼,看得出来徐丞相是真的心中哀切,鬓边生了几丝白发,一脸疲倦,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