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们有三把呢,怎么还叫你去买?拢共没多少地方,借用一天不就完了?”
听了文棋回来说的话,王氏从纺织机上抬起头来。
文棋年纪虽然不大,但该读的书一样没少读,且他一向以为自己愚笨,于是读书学理格外认真些。
如今这境况,他心知肚明是自己娘处处计较占便宜得来的,只是子不言母过,想归想他从来没埋怨过什么。
可眼下……“娘,咱们和大娘已经分家了。”他提醒。
“她就是故意的,明明一家人用不了那么多镐,偏要计较白便宜了外边的人。”王氏撂下手里的活,自己坐在纺织机前生闷气。
文琴不在家,文棋不知怎么说她,只能沉默。
“你也是,往常叫你多讨好着些卫雅,怎么这时候也不说帮帮你?”
文棋又是沉默。
“算了,外人到底靠不住,家里的事忙过去我去求求你爹,叫他带着你去县衙,怎么说你也是他亲儿子,他该会帮衬你。”
“。。”
“等你有出息就好了,娘就不用这么日日盘算,不仅你爹你大娘那边落不着好,连你们姐弟俩也不待见我。”王氏自己坐那念叨,给自己念叨出几滴眼泪来。
文棋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如果忽略呼吸声,简直可以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等王氏碎碎念完了,擦干净眼泪,才不情不愿的拿出点银钱来,叫文棋也去买个镐。
文棋恭敬的接下银钱走了。
王氏还想叮嘱两句,只是没等准备好说,文棋已经一溜烟没了影子。
……
后园土地不多,三人也就干了一天,便将土翻了一遍。
正巧第二日阳光好,晒过一日后,再将之前攒的马粪拌到土里。
文澜坐在地头,瞧着笔直的田垄,听着房檐间偶尔划过的鸟雀的叫声,就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如果慕容晏坐在她旁边会更不错。
“阿雅,你现在还那么喜欢文洵吗?喜欢到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
卫雅从旁边的小木桶里舀了瓢水喝,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文澜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示意她坐下,“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为了一个男人,虞都那么多东西说舍就舍下了,一般人没这个胆量。娘总说搬进了新家,下一步就是为你们办亲事,那我问你,你现在还愿意嫁给他么?”
不等卫雅说话,她又道:“有的人付出很多想得到一件东西,到后来他可能没有那么想要了,只是付出太多骑虎难下,不甘心什么结果都没有,你明白吗?”
“我明白。”
卫雅飒然一笑,双手撑在身后,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精致又英气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湛蓝的天。
“可我确实想和你哥在一起,就是现在回到去年夏天,我一样会驾马追出虞都。”
“那我便放心等着喝你的喜酒啦!”文澜同她一个姿势,侧头说道。
“黎山这边也就勉强吃饱饭,上哪弄酒去。”卫雅不以为意。
大虞结束百年乱世没多久,民生尚在恢复,加上土地多年荒芜,肥力欠佳,粮食产量本就不高,酒这种极耗粮食的东西,也就虞都和南方几个富庶之地有。
“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搞来。”
文澜可是知道,楚余年在军营偷偷藏了一整坛好酒呢!
地里的活干完,文澜回屋洗了手脱下外套倒在炕上躺平。
末世那些混乱的日子里,她招惹过不少长相好看的男人,不过都是新鲜了几天就撒手。
直到遇见慕容晏,他的确是好看,好看到她不想撒手。
文澜撑着头琢磨,可这好像也不是喜欢、不是爱,至少她不会像卫雅对文洵那样豁得出去,愿意为他放弃那么多东西,一往无前,无所顾忌。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