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憋着忍着,还当真是别无他法。
……
画布变换了一轮又一轮。
裴异如同一个旁观者,眼瞧着覃颐生被常思琪和她父亲刁难的一幕幕,心绪也从最初的激动冷静下来,开始理智的思考,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
原来觉得此梦古怪又诡异,偏生在她对覃颐生见了面,动了心的时候出现,像是在警告她,断了这个念想似的。
如今心中却有些感激,虽不知这梦境为何而生,可其中种种,却像是对于未来的预知……
是的,预知。
裴异认真的反思了一下。
眼前出现的表弟与父亲,虽然同她印象中的形象全然颠覆,却并非无迹可寻。
毕竟,表弟的娇纵跋扈之名,在京中众人皆知。
而她的父亲,如今的靖安侯正君,在从前母亲还未封世女时,便已经跟在她身侧了。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侧君。
后来经历了种种波折,熬死了正君,这才得以扶正,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有如今的风光地位?
或许……只是她不曾关心这些,所以才没瞧见两人温和外表下的伪装罢了。
如今知道了这些,便能够事先警醒。
裴异相信,若是能将此梦境中的所有坏事通通规避,待她醒来,再去追求一次覃颐生,她们二人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
这么乐观的想着。
裴异竟是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眼前视线再转。
四周火光通明,将原本漆黑静谧的夜幕照射的如同白昼,鼻端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
扑鼻腥臭,耳边人声嘈杂。
裴异适应了一会儿才回神。
眼前一群衣着破烂,却全副武装的贼寇,将一座宅子围在其中。
门外的匾额之上,赫然是“覃府”二字。
裴异愕然地瞪大了眼眸。
覃府?怎会是覃府?
难道覃府满门被屠,竟也是因为她?
裴异已不愿去深想。
她不愿想,可却能看到,听到,闻到……
覃府门外。
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踉跄着被拽出了人群,凶神恶煞的匪寇首领将其踩在脚下,伏低了身体,锋利的刀刃吻上了女人的脸颊,轻轻拍了两下,满意地瞧见了女人脸上畏惧而惊慌的神情,好心情地仰头大笑出声,“哈哈哈,瞧瞧这没种的怂娘们儿……”
四周响起一连串附和声。
野性,粗哑,一群饿狼般的家伙,叫那些贫民百姓瑟瑟发抖,惶恐难安。
“哎,老娘问你……”匪寇首领踩在女人脊背上的脚跺了跺,后者便竭力回过头,一脸谄媚,丑态毕现,“小的在。”
“这家人……”
首领用刀尖指了指眼前的大门,“跟靖安侯有关系?”
“当然。”女人忙不迭地点头,口中的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蹦,“这家的儿子,叫覃颐生,长得可标致了。数月前,靖安侯世女重伤落难到我们这儿,便是他把人给捡了去,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女人说到这儿顿了顿,一阵挤眉弄眼,本就平凡的五官已是透露出猥琐的本性,意味不明的接着道,“啧啧,覃家儿子可有些手段,把世女迷的神魂颠倒,吵着闹着要封他为正君呢……”
女人谈性渐起,一时间竟是忘了惶恐,仿似刚才那个吓得跌破了胆的家伙并非是她。
“唰——”的一声铮鸣。
一把刀直接擦着女人的手,狠狠掼在了地上。
未说完的话便戛然而止,断在了喉咙里。
“都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