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态度良好,还可酌情处理一二,若是你推翻前头的供词,存心欺瞒本官,便是罪加一等,不可饶恕!”
骆正雄心中一颤,豁然抬头,只见高堂之上蔡知府面色沉沉,神情冷峻,仿若一道惊雷,直接劈开了他心中烦扰的思绪,是啊,蔡知府位高权重,府城内蔡家一家独大,所谓王法,不就是他蔡知府所说的话么?
只要他依照计划,将宋祁正贪污受贿的罪名按实了,就算他要遭受宫刑,行刑的人也都是蔡知府的人,他为他做事,难不成,蔡知府还不保他?
思量不过一瞬,骆正雄道:“宋小姐不必多言,当日小的鬼迷心窍,正是用那千两白银做掩饰,将家传宝物紫檀木送入宋府,企图逃脱罪责,如今小的已经知错,还望蔡大人责罚!”
“宋小姐,既然骆正雄已经认罪,也确认那用来行贿的确实是价值万金的紫檀木,你擅闯公堂,本官念及你年龄尚小,已经忍让多时,如今事关重大,公堂之上容不得你胡闹,还不速速退下!”蔡知府原本提起的一颗心重新落回肚子里,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看着堂下的宋知绾,寒声说道。
宋知绾不依言退下,反倒更进一步,“蔡大人,可否让民女,看一看那紫檀木?”
一旁的骆夫人拽紧了手中的帕子,死死盯着堂上的宋知绾。
“宋小姐!蔡大人宽厚,你怎么还不知好歹呢?”
“就是啊,蔡大人!您可不要手下留情!贪官的女儿能有什么好性儿?该将她赶出去才是!”
围观的百姓看了一出好戏,见宋知绾执意不肯离去,又觉得蔡知府真是宽宏大量,不由得高声道。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然也有心明眼亮怜惜宋知绾救父之心的,便道:“蔡大人,不如就将那紫檀木拿出来,让宋小姐死心,也让我们都长长见识,看看那价值万金的紫檀木究竟长什么样子!”
蔡知府沉吟半晌,见围观百姓里对自己多有赞誉,心中欢畅,有心要让之后惩处宋知绾之时更顺理成章一些,便挥挥手,周遭议论的声音顿时停下了。
“好,既然宋小姐还不相信,那本官就让人将那紫檀木拿出来,也让各位百姓知道,这罪人宋祁正,究竟是犯下了多大的罪!”
他这话说完,不远处的人堆里便发出一小阵欢呼,一听蔡知府真的听了宋知绾的话要将紫檀木拿上来,骆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骆群眸光晦暗,注意到身旁母亲的异样,忙安抚道:“娘,您别急,她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丫头片子,如何能认清珍贵的紫檀木?”
骆夫人恨声道:“这小贱人,真会惹事!”
宋祁正长叹一声,看着守在一旁满是担忧的方慧君与宋祁恒,又看着为他据理力争的宋知绾,不由得心中酸软一片,语气哽咽:“绾绾,事到如今,你又何必……”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一时不察中了奸人的计策,还害得全家都不得安宁,如今宋知绾为救他,甚至把自己都搭上去了,可她就是再有千般能耐,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总角之年的孩子,蔡知府手掌权柄多年,她一个孩子,如何能抵抗?
“爹爹,我信您没有贪污受贿,也请您相信女儿,”
宋知绾注视着高堂之上那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她眸光清亮,神情冷肃,轻声道,“定会还您一个清白。”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仿若一剂强心剂注入宋祁正心中,他默了半晌,忽然心口一松,原本灰暗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罢了,就是今日他不能洗刷冤屈,又有何妨?有女如此,有妻如此,他已经别无所求。
就是苦了他的妻女,他的母亲,他的两个兄弟,要陪他遭受这场劫难了。
他们的对话并未被蔡知府听见,已经有衙役将作为赃物的紫檀木送了上来,屋中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