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奇算来算去,还是邓师傅介绍的房子让她心动,一个月两百六,加上水电满打满算也才三百,她买个床垫和床上用品,再买点电器,就能入住了。
固然有很多的不方便,厕所要去门外,和隔壁共用一间,洗澡也得去公共澡堂,可是贫穷之下,哪能事事便捷呢?
虽然和郭云裳没什么关系,还是忍不住要和郭云裳“商量”一番。
郭云裳的考虑特别接地气:“晚上起夜呢,去门外会不会不安全?万一临时要出门,想洗个澡,澡堂还没开门,是不是也不方便?”
宋奇也算是自我安慰,道:“我晚上不起夜,而且我小时候就住这种房子,邻居都是厂里或者附近上班的,基本安全的。至于洗澡么,实在有那种需求,洗不了澡我洗个头也是一样的……”
她正盘算着,忽然听郭云裳说:“宋奇,如果只是因为租金的话,其实我可以……”
宋奇没等她说完,抬头笑着看她,郭云裳便收住了话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当然可以,然而凭什么呢?夫妻尚会反目,兄弟还会阋墙,何况她和郭云裳,她们都是没有计划未来的人,那么金钱上,还是不要牵扯过多了吧。
何况郭云裳已经够惯着她了!
郭云裳也笑了下,像是对一种虚无而无处不在的规则的妥协,说:“行,看看缺什么,明儿下班去买……现在么,天时地利,应该有点夜间活动。”她盈盈的眸光转过来,落在宋奇身上。
宋奇期待死了。
然而夜间活动是考察昨晚布置的电检修作业。
不过有奖有罚,宋奇没想到郭云裳在这方面倒还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创意:奖未必好受,罚也不尽然都是难过。
到最后这项活动在宋奇这里单方面的变了味,是对是错,是奖是惩,她都会求饶,未必记得查漏补缺订正错误时郭云裳的讲解,倒很记得那些具体的,生理上的刺激。
郭云裳确实有些常人难及的变态之处,比如她不管心里怎么样,面上还是坐怀不乱地把这章的内容举一反三地查问完了,才一把把书从床边上扫了下去。
酒店隔音不好,所以放了音乐,在某些很癫狂的时刻,宋奇竟还能分出一分的心思来听那音乐,是个男歌手唱着“没想过得知我们何时分离,享受那刻没有预料的相遇……”竟然想到邓师傅说的那个多年前看的故事。
想到,她不会坚持不下去,无论是和郭云裳分离,甚至是,郭云裳会结婚!她这一辈子,终于会习惯于这样短暂的,无疾而终的悸动。
她是个不可语冰的夏虫,轮回几遭,也只能贪恋眼前的一点热。
不知前一天工会主席用了什么劝说大法,余明霞没再来宋奇单位,据说还是找宋金州去了,宋奇刻意错开别人才回班组换衣服,这样处心积虑,终于有意的屏蔽了询问和探究。
下班后和郭云裳去买东西,离厂区很远了,宋奇在马路上和郭云裳挽着手走。
隔天下午也很早就溜了,去看床品,营销人员示意:“这个床垫是根据人体力学设计的,躺上去时会支撑我们的腰部,很舒服的,二位可以躺上去感受一下。”
宋奇和郭云裳并排躺着,营销人员解说了两句,就让他们自己体验,有需要再叫她,然后去招呼别人了。
商场里即使白天也开着灯,透过门店的窗玻璃看到外面络绎的顾客,在不同的门店前驻足,和不同的营业员招呼,谈笑。
躺了一会儿,床垫的好处没感觉出个三六五来,倒给宋奇躺困了,她侧过头看郭云裳,郭云裳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感受到她的目光,翘着嘴角笑,特心有灵犀的问:“困了?”
宋奇有点好笑的:“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个好床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