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叛逆期到了,总想和人对着干,郭云裳劝她“融入家庭”的时候宋奇十分抗拒,郭云裳让她顺其自然了,她目睹家里的氛围,又有点蠢蠢欲动。
但很多机会都是转瞬即逝的,直到白鑫都回来了,电源的人来重新做了一遍短路试验,她还停留在原地。
往她家客厅的那一步简直是寻常的一小步,她心理防线的一大步。
这种焦灼显露在她的脸上,以至于白鑫都问她:“姐你咋了?压升率不合格你也着急啊?”
宋奇:“……啊,是……”
这等敷衍的回答听得郭云裳在边上笑出声来:“你宋姐心系工作,鞠躬尽瘁。”
白鑫也笑:“那咋了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了吗?”这位兄台就他方圆八百里风吹草动的消息都要盘个清楚明白才安心。
宋奇只能推说是工作,她绝对没有对大家说私事的习惯。
最近处理真空问题,机械忙的翻天,电气充当操作手,过着项目后期聚众聊天的清闲日子,等白鑫去找陈澄了,郭云裳才问:“真操心工作啊?”
操作室隔绝了一部分噪音,泵组运行的嗡嗡声传进屋里来时已弱了不少,郭云裳的声音在这样的背景里清泠泠的好听,像能安抚人心似的。
因为这行为在郭云裳面前算得上出尔反尔,宋奇说起来时有点赧然,她那低头的情志容易让人想起高中熟背的课文,考试的时候总也分析不透这样写的精妙之处,总也分不清楚其中的表现手法和表达方式,但这一刻却有了个完整的,贴切的印象。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郭云裳克制的别过了头,听宋奇絮絮的说完了心头的苦恼,她苦思冥想,挖出了不知道哪年哪月在哪里看到的,专用于让不善社交的人在公众场合快速融于集体的方法:说是在正式进入到需要社交的那个场合之前,先来一段不算剧烈的运动,或者少喝点酒让自己的精神兴奋起来,并在进场的时候主动的打招呼和攀谈,带动起别人的情绪之后,自己也就慢慢融入进去了。
郭云裳:“你可以试试。”
听得宋奇心里真有点跃跃欲试了,郭云裳又说:“不过这种事要看准时机的,你别莽撞。”
宋奇:“还有什么?”
郭云裳:“啊?”
宋奇道:“你好像还没说完。”除了这点社交技巧之外的,其他的事情。
郭云裳笑了一下:“还有就是些车轱辘话了,你知道的……遇事先保护好自己之类的,我是个……!”
比较阴暗的人。
但被宋奇打断了,强行给她补上了未尽之言:“你是个婆婆妈妈的老好人!”说着笑起来,点头答应:“我知道的。”
全没想到这话竟然能派上实际的用处,而当事情实际发生,场面混乱,人物癫狂的时候,其实要做到保护好自己并不容易。
即便她全程都没有主动参与进余明霞和宋金州突然爆发的这场战争。
当余明霞怀着深仇大恨一般把她像驱赶瘟神一样赶出门后,足有半个小时,宋奇处于茫然与懵懂之中,既不能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她在心绪凄迷中,直到伸出的手堪堪敲上眼前的门板,才猛然清醒过来——她就这么一路走到了郭云裳住的酒店,站在了郭云裳的房间外面。
这点清醒足够她收回敲门的手,她靠在那被走廊的灯光晕染的偏黄的墙壁上,望着酒店狭长的过道,心有余悸。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阵子才转身离开——尽管郭云裳在拒绝她后还这样的纵容着她,让她忍不住更进一步,沉湎其中,也让她在遭遇挫折时下意识地找郭云裳去依靠去求助,可她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