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营帐。
这一夜,彻夜不眠的人又岂非秦野?
帐篷内,烛光通明,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物,苗疆乌奴正熟练的摆弄药材,研制解药。
宗政御站在帐篷入口,双手负在身后,望着昏暗的夜色,眺望向两里之遥的东宁城。
这么大的一座城,十几万百姓的城池,却死寂的跟地狱一般。
人人染病,真绝望呐。
“加快速度,天亮之前,本宫要得到解药。”他头也不回的下达命令,极沉的嗓音跟夜色一样冷。
乌奴低头,“是。”
这时,外面,一名侍卫快步奔来:
“报——启禀殿下,辰王来了!”
宗政御挑眉,“哦?”
三更天?
来找他?
乌奴是个极有眼色的聪明女人,纤细的素手帘子一拉,便将自己的研究桌子遮住,她也藏到了屏风后。
宗政御回到主位上,刚坐下,便见墨色身影裹挟着夜里的寒凉、步入帐篷。
如鹰般锐利的眸直射而来。
刹那,空气似乎冷凝三分。
“大哥,从始至终,我从未想与你争什么,更没从你手上抢走过一件东西!”
宗政辰直步而来,开门见山,言语凛冽犀利,
“大姐要是知道你做的事,不止她会寒心,父皇也会寒心。”
太子正是看中了辰王重视亲情这一点,才会用凌千逸来做威胁。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绑架的事的。
“七弟来了,”他招了下手,“七弟啊,我知道你担心千逸的下落,本宫也很担心。”
他叹了一声:
“他本来在我这里待的好好的,却不知道被哪个贼人绑了去,本宫已经派人去找了,也很着急,如果你有千逸的下落,记得及时告知本宫一声。”
他担心叹气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辰王身后的寒风听了这话,暗暗碎了一口吐沫:
呸!
他们抓住了太子的人,准备审讯,太子担心暴露马脚,就用凌千逸来威胁他们。
手段低劣!
不要脸!
宗政辰直视太子,扯开薄唇,一字一句: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宗政御脸上的表情微僵,只是一瞬便化作了笑意,搭在凳子上的大掌漫不经心的握着扶手,眼底笑意深深:
“七弟这话倒是让本宫迷糊了。”
“千逸是本宫的外甥,他娘是本宫的亲姐姐,难道本宫还能绑了他不成?”
他似笑非笑的打太极。
那封匿名信上,内容写得很清楚:
天亮之前,离开东宁城,则释放凌千逸。
反之,要其命。
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谁会写出这样的威胁信?
“大哥,别逼我。”宗政辰脸上没有表情起伏,嗓音平静如死水,“在我心里,亲情一直胜过权力,可如果这份亲情不值得守护,本王宁愿舍去。”
付出得不到回报,便割舍去。
他已经一味的忍让了。
一而再、再而三,当他是什么?
宗政御却是笑得无奈:“七弟这话何意?我们一直是好兄弟不是吗?怎么突然弄得很僵一样?”
他不解的摊开双手,满脸疑惑。
装。
还在装。
他的装傻令宗政辰的心一寸一寸的寒下。
宗政辰直接开口:
“侯副将是你的人吧?五个月前,本王带兵去往边疆,是你命他出卖军机,险些置本王于全军覆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