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牌也没鲜花,特别不像他。
机场大厅挤满大包小包的旅客,全是乌压压涌动的人头。
叶莺踮脚招手,“这里!”
两人隔老远,声音嘈杂得要死,可他还是听到她的声音,毫不费力,一眼就望来。
“怎么不穿厚点?”
衬衣配七分裤,驼色过膝外套还要披着,时尚难道不冻脚踝就冻脖子?叶莺递来外套,似早知道他为了漂亮不会好好穿衣。
白牧野没接。
就看着她。
桃花眼蓄起幽寂的雾霾,令人不敢呼吸,唯恐有毒,“如果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就不要假装体贴,这叫伪善,懂吗?”
“哦。”
叶莺反手穿起外套,也不嫌穿两件肿成毛毛虫,还甩着袖子说:“我尊重你想吹冷风的权利。”
他骂她,学点法律,嘴巴越来越欠。什么都能扯上权利义务,听着有道理、很文明,其实刻薄得要死,简直就是把人性从身体剥离,要么变成畜生,要么成为计算器——算吧,看看权利和义务如何对等,生命和尊严值几块钱。
嘴巴可厉害,出大厅才灌了半口冷风又把人外套扒了穿身上,还拉起拉链。
刺啦——
叶莺听到拉链响,瞪他一眼。
白牧野却笑起来,吊儿郎当的。好似白眼也叫他快乐。
车到白家,继母早就等在门口,看样子没少冻,说话气都短,见到白牧野笑得跟什么一样,“阿野回来了。”
白牧野瞟一眼,没搭理。
还是叶莺给了台阶,说他生病没休息好,耳朵挺聋的。
“你说谁聋?!”
叶莺笑,“原来你听得到呀?”
白牧野:……
继母挺尴尬的,见两人吵嘴又勉强陪着笑了笑,说早就约好医生了,不想去医院可以在家看诊。
白牧野闷声上楼。
叶莺客气过,要走。
他死洋洋折回来,一把抓住女孩衣领,“跑什么,也不想想我,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不留在这端茶倒水做饭,是几个意思?”
“不是嫌我伪善吗?”
“如果得不到真心实意,伪善也能将就,总比什么也求不到好。”他低声念完,咳嗽两声,好像很虚弱的样子,抬头见叶莺面无表情,便知道自己小学鸡的演技骗骗阿星可以,骗她太难。
幸好boss滚出来。
它脸上的毛几乎全白了,比之前肥,也许也不是肥,而是肉松了。笨笨的,俨然是条老胳膊老腿的老狗了,曾经鸡贼的眼睛也变得呆闷,见到两人却还是瞬间点亮。
boss甩着粗壮的尾巴哼哧哼哧跑来,舔一嘴两人的手,口水拉丝,雨露均沾的滂臭!
白牧野蹲下抓它胸前的皱皮。
大几万的高定衬衣粘上狗毛也不在意,他又亲又揉,只有在boss面前不端架子不装逼。总说狗对主人真心,其实人在狗面前又何曾戴过面具,嫌恶和喜爱都赤裸裸。
boss挣出头来,朝叶莺喘气。
老可爱。
她终究没忍住,蹲下来揉狗头,“都这样老了。”
“十二岁了。”白牧野抱住咬了口,皱眉,“啊呸!死狗越来越臭了。”
叶莺笑起来,觉得白牧野满嘴狗毛好好笑。她圆眼光亮,梨涡醉人,两颊洁白细腻,像羊脂玉,让人看得牙痒痒。
他瘦了,她却好像胖了,明明新歌没让她参与,这段时间应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才对,可她却生机勃勃。
若不自欺。
答案多么清晰。
爱情使人容光焕发。
她原来不用唱歌,只要陈觅的爱便能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