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诗雨打电话，陈觅没接到。
抬头看天，竟不知是早晨还是傍晚。
通宵p图精神本来就不好，还要免费帮客户做视频后期，钱难挣屎难吃，孙子当久了真的累……浓茶、咖啡都不顶用。一月的京市阴云不散，白天和夜晚浑然的，暧昧不清，搞不明时间也正常。
外面飘着小粒小粒的东西，是雪，但快降到地面，又变成水了。
地面湿漉漉的，泛着令人不快的亮光。
远光灯、近光灯、交通信号灯照出凌乱的白雾，一看天气软件，零下三度，怪不得窗沿结薄冰，撒在上面的小米也冻住。
吃不到食，再不会有鸟飞来了。
苏一鸣也不用抱怨鸟毛和鸟屎。
陈觅喝完冷掉的咖啡，点开手机，两个未接来电，一条短信。
曾诗雨：抱歉，明天回不来，礼物到快递站了，学校后门的驿站，你能去拿吗？
陈觅看过取货码，回了个好。
简单吃过早饭，两个煎蛋半个生西红柿还有一杯牛奶，男人坐在人体工学椅，静静望着墙角的霉斑。
明明是北方。
房间也会受潮生霉吗？
苏一鸣凌晨挨不住，回房睡觉，现在听到动静起来嘘嘘，穿着厚实的妈妈牌粉色冬睡衣，见到陈觅跟见到鬼一样。
“哥，两天一夜了你还不睡是要成仙吗？”
“不困。”
“对了，明晚订个位嗷，你生日……我们去吃海鲜自助吧，588的！妈的，大闸蟹都过季了我还没吃到，真是气死了，越活越没意思。”
今年苏一鸣暑假没回家，苏妈妈也就没寄蟹。
他神经又粗，反应过来，天天唠叨，作为江南水乡出来清秀男子，秋天没吃到大闸蟹跟北方人冬至没吃到饺子一样耿耿于怀。
“嗯。”
“你女票呢？”苏一鸣尿完出来，又问。
“后天回来。”
“不是吧，你明天生日……学生会这么忙？”苏一鸣抠抠抓抓，喝杯水打算继续补觉，屁股都挪进房间了又顶开门拽出来，“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他们团建，一走七天，还住酒店，跟着大老板吃吃喝喝谈人生谈理想……”
怕是很容易谈到床上。
陈觅没反应。
苏一鸣转转脖子，挑眉，“至少把胡子刮了，洗个澡，邋里邋遢的也没人疼，可怜。”
“不是有你吗？”
“……别搞基啊，电线杆都没我直。”苏一鸣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摇摇头，滚去睡觉。
陈觅点开朋友圈，慢慢上滑，没有任何白牧野的状态，他早把他拉黑了。叶莺很少发，最近的消息是图书馆预约不到，家附近的自习室不错，24小时开放，单间还有加湿器，太棒了，期末考试加油！
配图是自习室的加湿器和免费的薄荷糖。
她总是会被奇怪的东西感动。
赵芮发个奋斗小黄脸，说她也要卷死所有人拿到奖学金。
顾明成回复赵芮：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赵芮：……
两人把叶莺的状态当作自家猪圈，想怎么拱怎么拱。白昊看不过去，直接回复让他们原地结婚。
明明是句玩笑话，两人却都闭嘴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然后叶莺的状态下又变成白昊发疯，不停追问两人是不是真搞到一起了？一会说要吃喜糖，一会儿说给他们孩子当干爹，一会儿又@蒋超，说你家小妞终于卖出去了，牛蛙牛蛙。一会儿又说顾明成了不得，果真是留过学的大罗金仙，咱赵王母都能收了。
陈觅看着看着勾唇轻笑。
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