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握拳僵站。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想反驳，可身体却擅自沉寂。
大道理在现实面前没用。
没人不给钱跪着。
白牧野气急败坏从后面推了她一下，看女孩抱着书，踉跄栽倒，又眼疾手快揽住，他勒住她的腰。靠在她耳畔恶声恶气问：“叶莺，难道你生来无欲无求，没有想要的东西？别跟老子扯什么想当科学家，搞不搞笑？”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
有欲望就想争，想出人头地。
女孩青白僵硬的脸出现一丝裂痕——她怎么会没有想要的？
欲望日日同理智碰撞，梦都烂了。
“我还以为你真是天仙呢。”他哈哈笑起来，漂亮的脸蛋毫无征兆变冷，桃花眼没有一丝温度，“滚吧，小鸟，去找个笼子把自己关起来，你觉得我恶心，我还觉得你可怜。”
他走了。
还踢了一脚地上的书。
叶莺抱着东西慢吞吞走到小门，刚掏出钥匙，就见陈觅穿着黑色速干衣，戴着运动手环，满头大汗从漫天细雪中跑来。
哄热的汗味，冰冷的空气。湿润的脸颊，干裂的梧桐。挺拔不驯的鼻梁，蜿蜒攀爬的枯藤，深邃温柔又难以捉摸的眼睛，忽远忽近又刺眼的车灯。
他与世界格格不入。
不，世界配不上他。
叶莺只看一眼，挪开目光。
“买书？这么多？”
陈觅揽起毛巾擦汗，轻巧抱起，“怎么不叫我……于叔接你？”男生说着就去拉门。
叶莺拔出钥匙，不开。
如果可以，多希望两人在这里站到永恒。进门了，他放下书就会离开，她只能叫他少爷，顶多说句谢谢。再多，却是不能的。
“陈觅哥哥，这么晚还在跑步？”
闲着也是闲着，他说，顿了顿，又问：“刚在路口瞧见你跟人走一起，就没打招呼。”
是个男生。
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
隔得远，没看清脸。
不过行为动作懒散随意，打扮时髦，看着还行，像是这个年纪小女孩会喜欢的类型。云宿书院二代挺多，陈觅不是没有预见这天，毕竟叶莺真的好看，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幽幽的好看。
他找模特的眼光向来毒辣。
叶莺攒着手指，平薄的肩膀落了细雪，像只小鹌鹑。
“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意思，多认识点人挺好。”他抱着书，走到小门前，“进去吧。”
叶莺吸吸鼻子，点头。
女孩细小的指捏着钥匙，白得刺眼。陈觅喉结滚了滚，心里发痒，眸光漫不经心落到左耳，刚才那人就是凑在这只耳朵讲话。
他鬼使神差问：“你们聊些什么？”
“他叫我出去……兼职。”
“要钱跟我说。”陈觅急匆匆说出口，发觉叶莺缩了缩脖子，便觉自己越界了，说了伤人的话，“没关系的，叶莺，钱都是我参加比赛和活动攒的，平时用的也不多。”
他这样说，叶莺更难受了。
她像个包袱。
不仅要他出钱出力，还要他顾忌她不值一提的自尊。
哪来的脸要求这么多？
叶莺摇摇头，“我没答应，陈觅哥哥。”
“这样吗？”
他松了口气，又说会跟陈开元讲讲，寒假让她到公司帮忙，就是处理表格，收发快递，很简单的。冬天花园不怎么打理，高一课业也不重，闷在家里不如出去做点事，这样她的心理负担或许会减轻。
叶莺点点头。
铁门吱呀开了，地砖结冰，反射亮光。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