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便携式微型录音器关掉,岑遥也把矮桌抽屉里当备份的录音笔关掉。
“姐,她要是签字,你真的要给她钱呀?”岑遥愤愤。
岑露白背对着她,注视着被热水烫坏了的嫩芽,眉宇间染着些许沉郁:“嗯。”
钱能解决的事,便是最容易的事。
她没有道德底线,但濛濛有。
心软、愧疚这种情绪,她不希望姜照雪再浪费一丝一毫在明妍身上。
她伸手抚摸嫩芽,似有温柔。
岑遥担心:“姐,要找人盯着她吗?”
她怕她去找姜照雪,添油加醋。
岑露白应:“嗯,不要让她靠近濛濛。”
她怕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伤害姜照雪。
岑遥答应,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其他的呢?”
岑露白站在阴影里,颤了颤睫,说:“顺其自然。”
岑遥惊诧:“那万一她真的发疯,钱也不要了,非要闹个鱼死网破,通过其他方式接触嫂子,胡说八道,膈应我们呢? ”
岑露白沉默。
半晌,她问:“遥遥,你说这世界上究竟会不会有人无条件偏爱我们?”
爱全部的我。
像是问岑遥,又像是问别人。
她低垂着眸,注视着阳光洒遍的街道,如一支生在幽林暗谷的纤竹。
岑遥不敢应。
她是愿意活得糊涂一点的人,很多事,得过且过。
可她姐不是。
她有时候觉得她姐在姜照雪的事情上,像是卑微的傻子,又像个骄傲的疯子。
不论姜照雪爱不爱她、和谁在一起,她都一样爱她,那有些事,有些答案,又何必自讨苦吃?
太清醒的人,容易不快乐。
她没有应,岑露白也没有真的期待她能应。
她把录音笔收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缄默地注视着办公桌上姜照雪送她的乐高小人,眼底慢慢浮起柔且涩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