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晚秋,雨水带着透骨的寒意。
一个挺直的身影跪在墓碑前,目光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脸上划过一道又一道水痕,不知有多少是雨水,有多少是泪水。
那道身影就跪在这刚下葬的墓碑前,一动也不动,任凭寒风冷雨吹拂。
直到一个不断咳嗽的中年妇女打着伞,穿着丧服踉踉跄跄地走来。
“小皓,快回家吧……咳咳咳……”
“你爹如果还活着,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糟蹋自己身体!”
叶皓默不作声地磕了几个头,咬着牙低声嘶吼道:“娘,你实话跟我说,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年妇女强忍着恨意,转过头去一阵剧烈咳嗽,说道:“咳咳咳咳……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爹是跟我生气,从村后小山上滚下来,这才没了命。”
叶皓摇摇头:“娘,你这话骗不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跟我说吧。”
他本来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外奔波,每月的工资除了高昂的房租和生活费用,所剩寥寥无几。
直到几天前,他在天海城的旧货市场挑选便宜东西事买到一个青铜挂坠,获得了大机缘,这才感觉时来运转,要回老家大展手脚。
没想到,才刚刚下了汽车,就听到娘带着哭腔打来的电话,自己的爹居然遭了意外身死,已经等待下葬。
如今爹已经入土下葬,跪在爹的墓碑面前。
叶皓后悔自己没有常回家看看,没有多关心关心二老,竟然让爹遭受了这样的横祸。
至于娘说的理由,他根本不用回头,也能够通过青铜挂坠感觉到娘正在掩饰什么。
只不过是担心叶皓冲动,这才没有说实话。
见到叶皓已经猜出他爹叶建国的死因不简单,叶皓的娘李桂芬也不再掩饰,一边咳嗽着一边将事情全部经过说出来。
原来村子里的富豪王大海盯上了村子后山,说是要把后山包下来,做一个什么大型农家乐。
可后山上已经有好几家分别承包了,各自有果园果树,王大海就领着自家两个儿子、一帮狗腿子到处威逼利诱。
其他几家都害怕王大海,以极低的价格把果园和承包权都给了王大海,轮到叶建国的时候,叶建国却是不愿意。
这果园是叶建国大半辈子心血,当初供养叶皓上大学,都是一筐筐果子摘下来,从山上背到山下,才凑够了学费。
叶皓在外面工作又不顺利,他还得给叶皓攒钱将来盖屋子娶媳妇,怎么能把果园近乎白送一样给王大海?
也就因为这样,叶建国和王大海的人起了冲突,从山上滚下来,重伤不治身死。
临死的时候,叶建国交代李桂芬:孤儿寡母斗不过人家王大海,果园就给他家吧,千万不要告诉叶皓真相,免得他冲动寻仇。
李桂芬说到这里,也是一边哭,一边咳嗽:“我……咳咳……我也去报警过……”
“可是王大海有钱又有人,一个狗腿子给他顶罪,说是一不小心,作证的都是王大海的人……那狗腿子都判不了太长时间……”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李桂芬大口吐出一口血沫,身体瘫倒在雨水中,失去了意识。
“娘!娘你怎么了!”
叶皓急忙起身扶起母亲,拿起青铜挂饰按在母亲额头上。
“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毒根深藏——胃癌晚期,寿命约五日。”
“久劳成疾,饮食贫瘠,身体本源折损,药石无用。”
叶皓呆住了——母亲因为太长时间的操劳、饮食太过清苦,竟是硬生生到了胃癌晚期,药石无用的程度,寿命仅仅剩下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