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栋还没有被弹劾呢,只是稍稍被攻击了一下,就有这么多大臣主动站出来支持他?
“嘿,母后,没想到栋儿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啊。”
“不好么?若是一个外姓臣子有了如此权势,那我们当然是除之而后快。但栋儿是太孙啊。你还担心他要纂位,让你去做太上太皇不成?”
“没,儿臣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说实话,一开始儿臣确实有让他回到北京先安稳几年的心思。这些年他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别的不说,就说那建州女真吧,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是,倭贼确实不安好心,支援了建奴一批鸟铳,可若不是宽甸卫受了栋儿的安排,想要去给乌拉女真送鸟铳,他们又怎么能发现这事?建州女真的事情,明明就是栋儿蓄意挑起来的!”
“可是他通过这场征伐,彻底获取了武人们的好感。比起你当年扭扭捏捏的什么‘讨教兵法’是不是光明正大得多?”
“嘶~~母后啊,您不能有了曾孙子就这么损自己的儿子啊。”
一般来说,皇帝,作为天下最大的独裁者,其掌控欲都是极强的。任何不能完全掌控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孙子,做皇帝的都无法容忍。但是明代的皇帝不一样:自朱老四以后,他们不能掌控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憋屈反而成了大明皇帝的常态。因此,当自己的嫡孙有了强大的力量后,作为皇帝,万历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却不会像诸如汉武帝、唐太宗那样的强势帝王一般,将朱由栋杀之而后快。
“朱翊钧。”
“母后?”
“你觉得栋儿发展得太快,太能折腾。可是当初是谁把他放出去的?”
“呃……母后,是儿臣。可是儿臣当时也是想着看栋儿能不能去南方搞点银子来,以便儿臣把矿税给停了。”
“他做到了没有?”
“做到了,现在南华宫那边每年稳定的能够给大内提供二百万两银子,如此,儿臣才有彻底停掉矿税的底气。”
“如此大功,你不赏,还要把他禁锢起来?”李太后站起身来,双目严肃的盯着万历:“国本之争的时候,为娘是站在常洛一边的。因为他的母亲跟为娘一样,都是可怜的宫女出身。而且为娘实在不喜欢郑秀儿……但是你看看,国本之争的时候谁支持你?如果不是当年张先生去世,你没有保护他的家人。国本之争的时候你怎么会这么惨?现在好不容易我朱家有了麒麟儿,能够为你办事了。你要是这次顺了某些臣子的意,把栋儿给禁锢起来。以后谁还敢为你办事?谁还敢为我大明做事?”
“母后,您说话还真是良药苦口啊。”
“哼!为娘见识过了三代皇帝,还不知道你们脑子想的是什么?你怕啥?栋儿现在才十二岁,就算他有滔天野心,还会这个年纪来纂位不成?十年之后,你是否万岁都不清楚,管得了那么多?”
“……母后说的是,可是栋儿之前,还有常洛呢。”
“常洛那孩子,这次得给他一点教训。若是没有他点头,外面那些臣子不会这么迅速、整齐。近日本宫看《金陵日报》,上面介绍到了奥斯曼帝国的卡农继承法,胜者要把自己所有的亲兄弟都给杀死。这种残酷野蛮的办法在我大明当然不可行,但其中有句话很有道理:和国家的命运前途比起来,几条人命不算什么!”
“……母后说得极是,儿臣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心结完全打开后的万历还是精神抖擞的回到了乾清宫。
“奴婢见过万岁爷。”
“嗯,李恩哪,朕让你去查是谁走漏了消息,你查到了没有?”
“奴婢接了万岁爷口谕后,就把那天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的所有小宦官全都带到东厂去了,现下均已招供,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