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熊廷弼,拜见太孙殿下。”
“学生朱由栋,拜见熊先生。”
正月初七的下午,朱由栋在慈庆宫专门设置的学堂里,见到了他的第四位老师,熊廷弼。
昨天的课程,是两个老先生讲《论语》和《孟子》。照理说,吕坤、沈鲤都是万历三大贤之一,乃是这个时代一顶一的大儒,来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这个灵魂,来自一个经过民国、共和国诸多大家,对儒家经典进行详细的归纳总结并不断推陈出新的时代。所以,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朱由栋对儒家经典并不太熟悉。但是在一些比较有名的名言,诸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等等名句上。朱由栋阐述出来的观点,直让两位老先生耳目一新。
结果昨天下午的课上下来,两位老先生的感觉就是:托大了。太孙殿下极为聪慧,果然不愧是苍龙托生。看来回去了得认真备课,下次一定要让太孙知道我们的厉害!
到了第二天下午,先是状元郎张以诚来教书画。
穿越前的朱由栋是外科医生,是要学局部解剖学的,所以这素描功底是有的。因此,张以诚简单的试了试朱由栋的根底后,也是大为惊叹看来今天的备课真的过于简单了。
书画之道,对于一国之君来说乃是旁枝末节。特别是前面有宋徽宗这样的艺术天才做示范。因此,明代的皇室教育,对书画并不看重:写出来的字不难看就行。所以,张以诚的课程时间相对其他七位老师而言是最短的。
到了未时两刻,熊廷弼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登场了。
“殿下,按照沈阁老的安排,由臣为殿下讲解大明律。不过这部律法,篇幅宏大,涉及到内容浩如烟海。臣以为,殿下作为国之储君,不需要全部学习,只需要明白其中的部分就可以了。”
“学生听从先生之命,只是熊先生觉得,学生应该从那方面学起呢?”
“臣以为,殿下当先学《户律》。这事关我大明国家的财税,百姓的安居,户口的繁衍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是紧要不过。”
“先生言之有理,学生谨受命。”
“好,殿下,嗯,还有你们几个。”随意的朝着张世泽、李纯忠、王承恩甩甩袖子,熊廷弼就目光炯炯的对着朱由栋提出了问题:“敢问殿下,我大明朝廷每年收入数百万两白银,数千万石粮食。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回先生的话,学生以为,这些都是民脂民膏,都是百姓从土地、工坊里辛苦劳作得来的。”
“殿下真是仁德之人,很好!臣也听说了殿下昔日和陈矩的问对,那么殿下当然该知道,这笔钱粮虽然看起来数字不小,但对于我幅员两京十三省的大明来说,还有多有不足的。”
“是的先生,学生明白。”
“那么殿下可否知道,国家是这点收入,而百姓们缴纳的,比这点收入要多多少呢?”
“回先生的话,学生妄自揣测,百姓实际缴纳的,大约是国家收入的三到五倍吧。”
“……嘶~~~殿下,真是生而知之者啊。那么殿下觉得,这多征收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嘛,学生觉得,流失的税收大概分三类。第一,路途的损耗。我大明虽然在万历九年开始全面推行一条鞭法,将大部分的实物税改为白银进行征收。但是实物税实行了这么多年,哪里是完全能够消除得了的。而只要是征收实物,这转运过程中的损耗就是难免的。”
“嗯,太孙能够看到这一点,确实难能可贵。臣以前在地方上做推官,也确实看到了这样的损耗。但实话讲,由于一条鞭法的大力推行,我大明实物税的比例已经很小了,所以,这点损